不過玩笑話是說著,人已經到了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南雲在桃葉腕間蓋了塊素色羅帕,裴維南便按在那羅帕上診起脈來。
“不會啊,怎麼可能?”
片刻後,裴維南擰著眉搖了搖頭。
見好友疑惑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來,裴維南收回手,語氣裡帶著十足的疑惑“我開的那藥就算不能三兩日祛儘風寒,也不會加重病情!”
“她這兩日按時服藥了嗎?”
裴維南問道。
“吃了,從昨日到現在,姑娘的藥一次都沒落下!”
“會不會是府醫拿錯了藥,還是奴婢熬藥的時辰和法子不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裴維南想起方才瞥見的人影,對著容玖道“藥渣還在吧?”
“在,奴婢這就去……”
“藏著些,彆讓人瞧見!”
容玖囑咐了一句。
南雲應了是後便出了屋子。
“這是祛風寒的藥丸,效果沒有現熬的湯藥好,但先給她服下去吧,還在你們想到用酒給她退燒,不然她這條命得去半條!”
行雲去裴府的時候就將桃葉的情況說了,裴維南挑了對症的藥拿著。
容玖接了過來,倒了一顆,扶起床上的人,喂了下去。
“看來你心中有數!”
裴維南在桌子邊坐下,眼看著好友手上的動作添了往日沒有的小心翼翼,輕輕說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
青杏和趙進都是東宮的人,容玖一早就知道。
而太子雖然是他的親表兄,這些年卻一直提防著他。
“你這些年一直表現得如尋常的錦繡紈絝,胸無大誌,頂著孔先生入室弟子的名號,連明年科考都不準備參加,太子還是心有疑慮?”
裴維南臉上難得帶了些憂色。
“他在那個位置,哪件事不得慮上幾分,何況我還是個有用之人!”
容玖語氣裡有冷淡的嘲諷之意。
“五少爺,裴少爺,奴婢將藥渣取來了!”
這藥渣本是要當即處理的,但南雲放心不下桃葉,晚膳後就一直待在西廂房,還是她娘何氏見天色黑了,將爐子和藥罐挪到屋裡。
南雲從袖口裡取出被厚實葛布包著的藥渣。
裴維南接過展開,湊在鼻尖細細聞了一下,又湊到燈下翻了幾下,目光一凝,從裡邊取出一片殘渣,又聞了一回,而後又扔回了那堆藥渣,冷笑了聲。
“你這院子裡還真是臥虎藏龍,這樣害人的法子都能想到!這東西與我開的一味藥不僅外表看著一樣,而且熬過之後連味道都是一般無二的,若不是本少爺平日裡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怕是也聞不出!”
“更重要的是,這東西還是個稀罕東西,就這麼一片的價格至少能買我開的那藥十籮筐!”
容玖的目光瞬間寒沉下來,能弄到這樣的藥材,青杏一人是不行的。
這院子裡,恐怕隻有趙進才可能有這個能耐。
“看來這院子裡對你這美人存壞心的,就不隻一個!”
裴維南一眼就從好友的神色上瞧出了端倪。
但這藥如此稀罕,恐怕以趙進之力也不會短短一日間就得了。
“你把這藥的名字寫下!”
在這國公府裡,肯拿出這樣的心思對付桃葉的,除了他院子裡的兩人,還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