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那是前人無數教訓總結出來的江湖經驗!
所以今天,陳著又回到12樓信貸部主任的辦公室,盧傑英就是那個具體經辦人。
盧傑英好像在打電話他放下聽筒後,看著門口的陳著說道:
“鄭行長和我說了分兩次各貸五千萬的辦法,也叮囑我要秉公辦事,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哎……”
盧傑英歎了口氣,這個辦法自己不是沒想過。
雖然申請的程序上雖然簡易一點,但是年終核算的時候,明眼人依然能看出來。
除非溯回能夠在這一年裡,快速成長為夠格貸款一個億的那種規模,否則還是會有議論聲出現。
“我倒是有信心。”
陳著朗聲說道:“鄭師兄對我也很有信心。”
“這些都不重要。”
盧傑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是信貸部主任如果真有什麼紕漏需要追究,我才是第一責任人。”
“啊……”
陳著差點沒笑出聲,合著鄭師兄嘴上說著冠冕堂皇,實際上承擔不了太多責任,主要背鍋俠原來是盧傑英。
不過有些職務就是這樣,你不願意冒險,大把人盯著這個位置。
“盧哥為溯回付出這麼多,我今晚必須多敬幾杯。”
陳著再次發出應酬的邀請,也不易察覺的改變了稱呼,顯得更加親近。
盧傑英也是那種一連365天不差酒局飯局的人,他的“檔期”早就被排滿了。
不過介於陳著和鄭行長的關係,還有自己莫名其妙成為溯回的借貸風險責任人,盧傑英毫不猶豫的推掉了其他飯局,決定進一步加深和陳著的關係。
……
今晚的飯局沒有許校長鄭行長那些大佬參加,相對而言就隨意了很多,陳著還把財務蔣馥喊上了。
以後溯回和農行有很多業務往來,蔣馥需要提前混個臉熟,這樣才能好辦事。
如何混臉熟?
女性最簡單了!
應酬的時候端起酒杯,禮貌的叫兩聲哥就可以了。
不過讓蔣馥不能理解的是,陳著在飯局結束後,又拿出一塊“磚頭”送給了盧傑英。
蔣馥知道磚頭裡麵是什麼,因為就是她取出來的。
盧傑英也知道裡麵是什麼,這和昨晚的“磚頭”一模一樣。
他那蘸著酒意的臉上,遲疑了一下。
“盧哥,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哈哈哈……”
陳著趁著詢問的功夫,直接把“磚頭”塞進了盧傑英的公文包裡。
盧傑英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拿出來,隻是打個“哈哈”回道:“人到中年,頭發謝頂,酒量也大不如從前啊……”
陳著毫不意外,這就和出軌一樣,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昨天晚上盧傑英沒有正義凜然的拒絕,那今天他也不會推辭,明天他還照樣會接受。
但是對溯回來說,這個信貸部主任算是成功“招安”了。
不過在應酬結束回去的路上,蔣馥的臉色頗為糾結,並且數次欲言又止。
陳著餘光察覺到了,沒有主動詢問。
到了辦公室以後,蔣馥在椅子上默坐片刻,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敲敲門找到陳著說道:“老板,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嗯?”
陳著抬起頭,平靜的反問:“哪裡不太好。”
“就是……盧主任他那邊萬一出什麼事,很可能會牽連到咱們……”
蔣馥可能也是很緊張,畢竟入職都沒一個月,就給大老板提出這樣的建議。
不僅說話斷斷續續,連裹著白色肉絲的小腿,也在地麵上不安的碾動兩下。
“哦,你說這個啊。”
陳著恍然大悟,原來這是蔣馥擔心的地方。
他輕呼一口氣,在蔣馥的注視下,走過去輕輕把門關上。
蔣馥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大廳裡還有其他加班的同事,自己居然忘記關門了。
此時夜色寂寥,科技穀園區裡的路燈昏黃而朦朧,光與暗的交織感,猶如一幀幀**十年代的法國電影,在浪漫中延伸出一副波詭雲譎的意境。
“你說,盧主任出事可能會牽連到我們……”
陳著沉著聲,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射著吊頂白熾燈的緣故,顯得炯炯有神。
“很有危機意識,我也很感謝蔣部長的提醒,但是……”
陳著突然一個轉折:
“一個企業如果想在過江之卿的競爭中脫穎而出,除了創新、方向、能力這些因素以外,關係也是必不可少的。”
“如何維持這些關係呢?難道僅僅憑借一張嘴巴?不付出是肯定不行的。”
“那些房地產企業,他們在這方麵更加過分,難道就不怕被牽連和追究事後責任嗎?”
“這……”
蔣馥想了想,帶著一點反駁的說道:“房地產企業的影響力不同啊。”
“是這個道理!”
陳著不僅不反對,他居然也讚同的說道:
“所以歸根到底,並不是我做的有問題,而是企業的規模和影響力。”
“如果是三五千萬的企業,真的被盧傑英牽扯進來,大概說拿下就拿下了。”
“如果現在有三五億的規模,查處時會慎重很多,但是依然沒有脫離危險。”
“如果是三五十億,對區域性經濟發展有正向推動作用,隻要你站隊正確,基本上不會被波及。”
“如果達到三五百億了,還成為人大或者政協的委員,隻要不做出什麼危害國家安全的蠢事,在哪裡都是座上賓。”
“那時……”
陳著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今晚的這些行為不是我的黑曆史,而是……我來時的路。”
看著沉穩中帶著自信,甚至帶著一點桀驁野心的年輕老板,蔣馥突然想起一句話:
那年,我年輕氣盛,總覺得全世界是屬於我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