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厚山冷笑一聲“先平外亂,再治內憂!”
閔氏抬頭,輕輕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顧厚山從榻上站起來,朝門口看去,見他猶豫著想要出去,閔氏便知他想做什麼,便道“一會兒就到午飯了,早飯沒吃,午飯總要吃的,你急什麼?”
顧厚山轉身,又坐了回去。
他伸手拿起書,接著看起來,嗓音低沉緩慢“我有什麼好著急的?該著急的另有其人!”
“你也彆幸災樂禍,受傷的總歸還是咱的閨女。”
一句話,說得顧厚山啞口無言。
閔氏拿過簸籮裡的剪刀,剪掉線頭,一邊收起針線一邊輕聲道“從今日裡,你可不許給再給我摻和他倆的事了,你沒年輕過嗎?當年我父親拿著笤帚守在大門口,見你一次恨不能打你一次,最後不還是讓你得逞了嗎?”
顧厚山卻道“姓徐的能和本相比?他的做法實在讓人不齒。”
閔氏卻輕歎了口氣“昨晚我一夜未睡,想了整整一夜,冷靜下來之後,心裡倒好受一點,你說若那一晚的男人不是徐正庭,咱又當如何?”
顧厚山卻道“你想的這些,都不能成為原諒他的理由。”
“我知道,我沒說要原諒他,隻是錯不全怪他,那孩子也是被人陷害!”
“你說得都對,這些我也知道!”顧厚山也冷靜了下來,“但是,咱家囡囡總歸是因為她才受到的傷害。”
說完,他又接著道“而且,更讓人生氣的是,他明明早已得知真相,卻一直瞞著囡囡,他這種做法算什麼?若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就該在查明真相的那一刻,把這事給咱閨女說清楚,而不是一味隱瞞,一拖再拖!”
閔氏點點頭,表示認同。
顧厚山越說越氣“我看他本來就想一直隱瞞下去,還有,他們徐家根本就沒把咱閨女當個人看!”
閔氏勸道“這話重了,正庭那孩子性子正直……”
“他正直,他也迂腐,腦子就跟塞了板磚似的,看著就讓人生氣!”
閔氏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什麼板磚?他隻是對咱家囡囡比較執著而已,這不恰恰說明,他心裡有她嗎?”
顧厚山卻冷笑“晚了,咱閨女都說了,緣分儘了!”
閔氏瞥他一眼,將縫好的朝服遞給一旁的芸香,隨後端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柔聲道“你可知,她為何要說這句話?”
“還能為何?自然是傷心!”
“昨天,我一直擔心前院的事,便派了丫鬟過去打聽,那丫鬟很快就帶了消息來說‘相爺動了雷霆之怒,要拿劍砍徐將軍。’”
顧厚山哼了一聲,沒說話。
這倒是事實!
“當時囡囡還窩在我懷裡一動不動,聽了這話立馬站了起來,當時是又氣又急,整個人都亂了!”
顧厚山聽得一臉莫名“這有什麼問題?”
“你腦子也塞板磚了?”閔氏輕輕睨他一眼,“還不是一聽說你要砍人,就急了。”
“而且,到底是心疼他,不舍得讓他受罪!”
顧厚山一聽,眼睛都瞪圓了。
“她還敢心疼?”
閔氏卻瞪他一眼“顧厚山,我勸你最好先認清一點,兩人的感情比你想象中要深得多!”
接著,她又添了一句“罵歸罵,罰歸罰,但他倆感情的事,他倆自己做主,咱們做父母的,儘量彆插手,除非他徐家真的欺負咱的囡囡,到時候不用你動手,我自然饒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