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滿月搖頭“暫時住在客棧,等考試過後,再找地方。”
徐正庭點頭,隨後道“名額已經給你遞了上去,明日一早,你隨我一起進宮考試。”
“要去宮裡考嗎?”
“嗯!”
“還是這個時辰?”
“嗯,不用太早!”
柳滿月一聽,開心起來“多謝大人!”
徐正庭看她一眼,猶豫了一下,隨後開了口“臨行前,可見過如意?”
“見過,她好著呢。”
“好!”
“那我先走了。”
“去吧!”
……
次日一早,柳滿月便隨著徐正庭進了宮。
醫官考試在太醫署的偏院,一共十張桌子,隻有十位考生。
柳滿月是裡麵唯一的姑娘。
兩場考試,上午理論,下午實踐。
理論知識都是一樣,隻有實踐,各有長處。
有的擅長跌打扭傷之術,有的擅長動刀割肉……輪到柳滿月,她亮出了銀針。
一番操作下來,瞬間吸引了幾位考官的眼球,她出神入化的針灸之術,讓人大為驚歎。
三日後,徐正庭派人給她送了好消息,考上了。
隨後又派了一個婆子過來,說替她找好了住處,考慮到她一個小姑娘每日要進宮,便在昌樂坊的楊柳巷找了一個小宅子,隻有一個小院,足夠她一個姑娘住。
柳滿月拎著行李,跟著婆子到了楊柳巷,看著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院子,就連屋裡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她拎包入住。
當晚,躺在柔軟的床上,柳滿月將被子拉到頭頂,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一腔孤勇來到京城,早已做好了單打獨鬥的準備,可就在今天下午,當她跨入這座院子的那一刻,心口的位置就像是被放進一塊火炭,燙得她想要流淚。
但她一直忍著!
她不喜歡哭,不喜歡流淚。
流淚是弱者的表現,她不要做個弱者。
直到這一刻,夜深人靜,躺在床上,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眼眶一紅,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她白嫩的臉頰滾落下來,跌入脖頸間,悄無聲息。
……
太醫署來了一個女太醫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皇宮。
大弶朝百年來,從未有過女子當官的先例,哪怕隻是一名太醫,也是絕無僅有的。
就連宗元皇,也是好奇的。
於是,早上朝堂之上,議過正事之後,他突然心血來潮,把柳滿月叫了過來。
當柳滿月一身白色太醫服走進太極殿,不卑不亢地朝宗元皇行禮,聲音又嬌又脆“臣柳滿月,拜見皇上,吾皇萬歲!”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所有官員的視線朝她看過去。
原本低垂著眼眸,一動不動的謝晉安,也緩緩抬頭,朝她看了過去。
漆黑的視線,落在她纖細的身上,第一次發現,又寬又大毫無美感的太醫服,竟也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美感。
宗元皇看著下麵跪著的柳滿月,好奇道“聽說你極善針灸之術?”
“回皇上,針灸之術博大精深,臣也隻是略懂皮毛。”
宗元皇突然抬眼,看向謝晉安的方向,笑著出了聲“上次聽聞謝愛卿手腕有舊疾,你去看看,可能醫治?”
“是!”
柳滿月轉身,原本自信滿滿的小臉,在看向他們的那一刻,突然迷茫起來。
誰是謝晉安?
她求助地看向徐正庭,徐正庭看她一眼,正要開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悅耳的男聲“柳太醫,謝某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