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安猛然睜開眼。
他起身離開。
……
次日,京城出了一件極其荒唐的事。
三個朝廷命官被人扒光了衣服掛在了城門之上,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嘴被人用魚線縫上了,鮮血淋漓,嚇得過路之人紛紛尖叫不已。
他們分彆是左相庶子,皇後的遠房侄子以及伯爵侯府次子……
此事一出,左相府和伯爵侯府震怒,一紙訴狀告到了宗元皇的麵前。
好巧不巧,宗元皇也因為昨晚吃了丹藥,精神不濟,於是狀子又去了左相顧厚山手裡。
伯爵侯和右相走得極近,是妥妥的右相派。
大弶朝誰不知,左相和右相水火不容,已經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於是,狀子不僅壓了下來。
而且緊跟著,又有人將其三人告到大理寺,說章東賢等仨人強占民女為非作歹恃強淩弱……
大理寺卿謝晉安接了這訴狀,不懼伯爵侯府和右相的權威,依法嚴辦,鐵麵無私,將三人一起定了罪名,關進了牢獄。
待這一切塵埃落地,柳滿月已經在太醫署混得風生水起。
皇上有個頭疼腦熱,讓她紮一下;皇後胃口不佳,讓她紮一下,貴妃肚子疼,讓她紮一下……
在宮裡也就算了,下了值,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這家大人的母親犯了頭疾,請了她去;那家的夫人發熱,也請了她去……更過分的是,就連生孩子也想到她。
半個月下來,柳太醫被累得瘦了一大圈。
這一日下值,她背著藥箱急匆匆地往宮外去。
她聽說薑如意來了京城,迫不及待想要去見她。
出了宮門,她也沒馬車,每天上下值全指望自己的兩條腿,但今日要去如意樓,離得較遠,她想找輛馬車,可走了半天,一輛馬車也沒遇到。
就在她垂頭喪氣之際,一輛馬車突然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柳滿月心頭一喜,正想開口,馬車的車簾被裡麵的人掀開,露出一張又冷又硬的男人臉來。
對方淡淡地睨著她,薄唇微啟,開了尊口“柳太醫這又是去哪位大人家治病救人?”
柳滿月看他一眼,規矩行禮“下官見過謝大人!”
隨後起身,脆聲回道“今日下官哪兒也不去!”
“回家?”
“先不回家,我得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如意樓。”
如意樓和大理寺一個方向,都在錦祥坊。
謝晉安便道“上來,我捎你一程!”
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不知道為何,柳滿月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她不喜歡這個謝大人!
他身上的氣息太沉太複雜,和她完全不是同一種人。
但一想到要走到如意樓……
那麼遠,估計得走上一個時辰不止。
柳滿月立馬妥協了。
“多謝大人!”
她背著藥箱,穿著寬大的太醫服,嬌小的身子費勁地往馬車上爬,一旁的侍衛眼睜睜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直到謝晉安伸手過來,一把將她拎起來。
那動作,就跟拎兔子似的,大手抓著她的一條胳膊,就這麼輕鬆地提溜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