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滿月氣得渾身直抖。
她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抱起藥箱,衝到馬車門口,正要大喊‘停車’,卻被謝晉安一把又拽了回去。
他一臉嚴厲“你給我坐好!”
柳滿月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他,凶巴巴地道“我不要坐你的車,我要下車!”
見她通紅著眼眶,一副被委屈至極的小模樣,謝晉安心頭憋著的那股火,突然消了一半。
他深吸一口氣,緩聲道“抱歉,剛才是我反應過激……”
不等他把話說完,柳滿月便生氣打斷他的話“謝大人,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謝晉安看著她,突然沉默下來。
原本混沌的腦子,突然清明起來。
是啊,她的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為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護著她不說,還會因為她的話,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小陳氏和彆人私會,激不起他半分的情緒波動。
可他卻因為這個小太醫的一句話,氣得口吐惡言!
這樣的謝晉安,是他陌生的!
活了二十一年,除了母親去世那一年,他失控過之外,這些年來,他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緒,活成了一具冷血的行屍走肉。
他踩著鮮血走到大理寺卿這個位置,心性變得越來越堅不可摧。
他以為自己百毒不侵,無所畏懼,不會再有人能在他的世界攪起半分漣漪……
謝晉安低垂的眉眼,滑過一道暗芒。
抬頭,他看向趕車的侍衛,淡淡出了聲“夏雉,停車!”
趕車的夏雉立馬停了馬車。
謝晉安看向坐在一旁的柳滿月,硬朗的臉上無波無緒“謝某今日無意冒犯,還望柳太醫莫怪!”
柳滿月看著他,沒吭聲。
謝晉安起身,主動幫她打起簾子,淡聲道“下吧!”
柳滿月看他一眼,抱起藥箱,氣呼呼地道“多謝大人送我一程!”
說完,起身跳下了馬車。
她下了馬車,抱著藥箱轉身往回走。
今日心情糟糕透了,突然不想去如意樓。
而謝晉安的馬車,卻繼續向前。
兩人一南一北,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
這一日,陰雨綿綿,宗元皇膝蓋隱隱作痛。
他身邊的太監總管親自去找了柳滿月,將她迎到了宗元皇的書房。
柳滿月背著藥箱跟著總管進了書房,一進去,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謝晉安。
自上次兩人鬨了不愉快之後,柳滿月就再也沒見過他。
她其實根本沒當一回事,見了宗元皇先行了拜禮,隨後又轉身朝謝晉安行禮“下官柳滿月見過謝大人!”
謝晉安看她一眼,朝她回了一禮,臉上的表情冷淡如水。
柳滿月也沒多在意,蹲下身子給宗元皇做針灸。
宗元皇和謝晉安說著話,氣氛倒還好。
直到柳滿月做完針灸,起身告退的時候,聽到謝晉安道“那臣也告退!”
宗元皇看他一眼“急什麼?剛才也沒見你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