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他覺得費解的是,上次他把人紮昏迷了,他雖說當場發了脾氣,但並未采取什麼措施,而是將他往柳滿月門口一丟。
這一係列奇奇怪怪的舉動……
究竟為何?
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就到了謝晉安坐著的馬車前。
他連忙斂了心思,上前躬身行禮“下官李舒見過謝大人!”
馬車內,謝晉安坐著沒動,雙眸微闔,閉目養神。
李舒聲音傳來,他依舊沒睜眼,隻是薄唇微啟,沉沉開口道“本官身體抱恙,想請柳太醫醫治,卻被告知她今日並未上值。”
李舒一聽,忙道“柳太醫她今日的確未上值!”
“哦?為何?”
“柳太醫被左相大人派去了江陽。”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原本雙眸微闔的謝晉安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盯著馬車的簾子,腦子裡浮現的卻是剛剛不久前,在宮門口,坐在馬車之上的顧厚山放下簾子那一瞬間,唇角勾起的那一抹笑。
當時,他便覺得有異常。
顧厚山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這還是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一抹發自內心深處的愉悅感……
原來如此!
想明白的一瞬間,謝晉安原本不鬱的臉色不自覺沉了幾分。
再開口,低沉的嗓音裡透著幾分蕭殺的味道“何時走的?”
他的嗓音太過駭人,嚇得李舒回答的聲音也戰戰兢兢的“聽說一早就走了。”
“去江陽做什麼?”
“聽說救治一個病人,對方是陳年舊疾,遍尋名醫一直不好,打聽到柳太醫醫術精湛……”
謝晉安冷冷打斷他未說完的話“對方姓甚名誰?”
“下官不知。”
謝晉安緩緩閉上黑眸,嗓音淡下來“多謝!”
一句‘多謝’嚇得李舒忙道“下官……下官惶恐!”
“下去吧!”
“下官告退。”
待李舒離開之後,夏雉靠近馬車,低聲道“大人,要不要派人去江陽一趟?”
謝晉安黑眸微闔,沒吭聲。
見他不吭聲,夏雉沒敢再說話,就這樣安靜地站在馬車旁。
就這樣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馬車裡緩緩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我記得江陽那邊還有一命案未破。”
“是,江陽餘知府一直盼著您能親自過去一趟。”
“既如此,明日啟程吧。”
“是!”
……
顧厚山年輕時在江陽住過一段時日。
他和陳業年輕時在一起遊曆過,算得上是好友,後來陳業從商,他入了朝堂之後,兩人便沒再見過。
各自成婚生子,一晃二十多年過去。
直到前幾日顧厚山突然接到陳業來信,這才得知陳業的大兒子陳子毅從小便患有怪病,平日裡好好的,一到月圓之夜,他渾身巨癢難耐,遍尋名醫怎麼也治不好,突然聽聞京城有一位醫術十分了得的太醫。
陳業連忙給顧厚山去了信,柳滿月隨即就趕了過來。
當陳業第一眼見到柳滿月時,忍不住開口問“你可有及笄?”
柳滿月脆生生地答“今年剛及笄!”
陳業倒吸一口涼氣,總覺得這姑娘不太靠譜。
柳滿月看出他對她的不信任,她也懶得解釋,隻說先見患者。
陳子毅單獨住在後院,聽說因為怪病纏身的原因,他性格極其孤僻,不願見生人。
陳業走到一間屋子前,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接著放柔了聲音“毅兒,父親這次給你請了京城最好神醫,據說她的針灸之術十分了得,能將死人醫活,她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話音剛落,裡麵便傳來一聲極其陰柔的聲音“讓他滾!”
陳業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柳滿月一把攔住了。
她抬腳靠近房門,開口道“彆聽你爹胡謅,我可不是什麼神醫,能不能治好全靠天命!”
接著又加了一句“我從日出到日落趕過來,連口水都沒喝就跑來看你,陳大少,給個麵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