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來福聽見常連勝的話,一下愣住了,這小科長從何說起?
就在他愣住的一瞬間,手裡的飯盒被常連勝拿進去了。
常連勝拿著飯盒,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才對王長安笑著說道:“所長,快來看看,這小子給咱倆送送肉來了。”
王長安也不裝了,跟小混蛋真生氣,他又不是個傻子,所以,聽見小混蛋送東西,他立刻回頭,也不是他不夠堅持。
關鍵是,那小混蛋弄來的東西,幾乎都不會重樣的,而且這個年頭誰會跟吃的過不去?
李來福暗自感歎,這常連勝的鼻子是真靈,從飯盒的縫就能聞到肉,其實,他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這個年頭除了他以外,有幾個人對肉味不敏感的?
王長安回過頭,先是白了一眼李來福,要不是著急吃肉,他早就開罵了,因為,那臭小子已經抓著欄杆蹲在窗台上,敢這樣京城都找不出幾個。
常連勝打開飯盒,立刻興奮的喊道:“所長,快看快看是烤肉。”
王長安先是嗅了一下燒肉的香味,然後,屁股離開椅子,俯著身伸手去飯盒裡,拿出一塊肉直接扔到嘴裡。
常連勝看著王長安,話都沒有說一句,就先吃上了,自己搶過來的,打開的盒蓋,然後看著人家嚼肉,他都愣住了。
常連勝不敢再等了,再等就吃虧了,他趕緊伸手拿肉,兩個人那是你來我往,各自的手不停的伸向飯盒。
常連勝看了一眼,李來福他胳膊挎在欄杆上,另一隻手正從書包裡往外拿著煙,好家夥,蹲在領導窗台上還準備抽煙,這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所長,你就不說兩句嗎?有個小子昨天可是曠工了。”
王長安把捏肉的手指放在嘴裡舔了舔,又對常連勝笑著說道:“有燒肉吃的時候,你著急搭理他乾嘛?他跑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就算他跑了。”
李來福剛把煙點著,怎麼越聽屋裡兩人對話越不對味啊?他急忙插嘴說道:“唉唉!你們都吃我烤肉了,你們要想翻後賬,就把燒肉還我。”
兩人根本沒搭理李來福,而是彼此對望了一眼,王長安拿走飯盒蓋扣上後說道:“這種菜不喝點就糟蹋了。”
常連勝也深有同感,一臉認真的點著頭。
王長安把燒肉蓋上以後,放在腿邊的櫃子裡,常連勝同樣舔了舔手指,卻對王長安問道:“所長,那我把東西給他了。”
常連勝坐在椅子上,先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煙,一邊在桌子上蹲著煙,一邊點了點頭說道:“給他吧,所裡肯定都傳開了。”
常連勝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把裡邊的東西都倒出來了。
常連勝倒出來的東西,最顯眼的就是一個工作證,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票據,李來福正在納著悶。
常連勝把那個工作證小本子遞給李來福說道:“給你吧,這是你的新工作證。”
李來福還是有點懵懵的,因為,他就從來沒有往升官的上麵想,他要是真想升官,那不如直接去市局,到那地方都不用牛三軍開口,有的是人給他送功勞給他提升。
王長安看著李來福接過工作證,他才板著臉說道:“你小子以後注意點形象。”
李來福一邊打開工作證,一邊答應著:“知道了知道了,”應付的意味十足
李來福蹲在窗台上,看著工作證他的名字沒有錯,隻不過那職稱已經變成副科長了。
嘿嘿!
常連勝和王長安聽見他笑也合情合理,畢竟,誰升官能不高興呢,隻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就有點找揍了。
“所長,指導員那我現在的工資是多少?”
王長安愣了一下,隨口問道:“你問這個乾嘛?”
李來福先把工作證揣在兜裡,然後,臉上帶著得意笑容說道:“我是想看看,吳奇用多久能攆上我。”
常連勝和王長安,聽見他的理由,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都心想,這吳奇上輩子造了多大的孽呀?這輩子才會遇到他,關鍵是太熊人了,也不知道那吳奇能不能受得了。
王長安把頭看向門口,給他一個後腦勺,常連勝也把票據理好說道:“這是咱們鐵路段獎勵給你的,一張縫紉機票,一張自行車票,20斤本地糧票,五斤糖票...。”
李來福打斷他的話問道:“是奶糖票,還是硬糖票?”他問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的奶糖不多了。
常連勝直接瞪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繼續說道:“十尺布票,十斤棉花票,一雙皮鞋票,十張甲級酒票,十張甲級煙票,還有十斤肉票,50斤菜票,油票三斤。”
王長安見常連勝說完後,他才說道:“臭小子,記著點咱段裡的好,這次給你的獎勵可都是頂格了。”
李來福趕緊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次給的東西多了。
王長安對李來福說這話,也是有感而發,他在段裡乾了這麼多年,就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拿這麼多的獎勵的,畢竟,升官本身就是一種獎勵,再給個洗臉盆茶缸毛巾擦就可以了。
王長安哪裡知道,這是劉段長對李來福的補償,還有,就是對牛三軍的示好,到了他們那種級彆,交好的就不是群眾,而是...。
常連常說完以後,看著李來福那悠閒的模樣,他也懶得幫忙裝回信封,一手捏著票據,一手把信封遞過去。
李來福接過票據和信封,把信封叼在嘴裡,又從票據裡麵拿出幾張票據,往辦公桌上一丟說道:“所長,指導員我家裡不缺這兩樣給你們了。”
王長安和常連勝聽後,同時看向桌子,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眼睛瞪大了。
王長安拍的桌子說道:“胡鬨,你個小屁孩知道個啥,這東西哪有人家不缺的。”
常連勝看著桌上的棉花票和布票,也深有同感的點著頭,說道:“趕緊拿回去,彆胡鬨了,你家大人要看見這兩樣東西,都能高興死。”
這個年代的棉花可都是新疆產的,內陸糧食都不夠吃,哪舍得去種棉花,不說這年代的產量有多低,就是那麼遠的路程,列為管控物品部是應該的。
這年頭二三斤的被子,那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五斤的被子就倆字,奢侈。
...
ps:唉!我怎麼感覺我像吳奇?造孽呀!還以懟我為樂,你們是咋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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