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遠的看著那座山，漫山遍野的桐花在頃刻之間也全部化作了飛灰為陣中之人陪葬。
宋延他隻是一個死鬼啊，他不可能在三百道天雷下活下來的。
這是鐵定的事實，沒有任何質疑，我垂下眼瞼摸掉臉上的淚。
我看向旁邊的虞卿洲，輕聲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虞卿洲的眼神不敢看我，卻還是回了我，“知道。”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問他。
我很傷心難過，我早已經把宋延當成了我的摯友，可他現在死了，灰飛煙滅，連輪回都不可能有。
可明明……
不需要開啟屠靈陣的。
宋家那些長老以及白袍人根本奈何不了我，我也根本不怕他們的追殺，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如此玉石俱焚。
虞卿洲回道，“瑤瑤，事情沒那麼簡單，這件事非做不可。”
“可你也應該先告訴我！”我大吼，眼淚又流了出來。
我不要有人為我做出那麼大犧牲，這根本不值得！
“你們有沒有想過我需不需要你們這麼做！”
虞卿洲斂眸，“就是因為知道你不會同意，我們才瞞著你，等回去後，我再如實告訴你，好不好？”
“可你現在才告訴我，宋延能回來嗎？”我看著虞卿洲，淚眼朦朧的問道。
“瑤瑤，這不是你的錯……”虞卿洲的眼眸也逐漸濕潤。
我沒再說話，失魂落魄的看向宋臨，他麵色蒼白宛如白紙，唇邊還殘留著殷紅的血跡，他的手中緊緊的抓著被鮮血染紅的鬼淚。
鬼淚是宋延留下來的，傳說中，鬼的眼淚彌足珍貴。
虞卿洲說不是我的錯，可怎麼會不是我的錯呢，宋家長老和白袍人執行的是弋崇的命令，可這道命令是我下給弋崇的啊！
眼睜睜的看著天雷在屠靈陣中肆虐，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宋延，對不起……
天雷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巨大的動靜引起了靈能管理局和各方的注意，那些人到的時候，天空中的黑雲已經逐漸散去，布屠靈陣的那座山已經被天雷夷為平地，什麼都不剩。
我不顧所有人的目光，讓玄墨帶著我朝著那山飛去，我妄想在廢墟中尋找宋延所留下來的東西，可我也知道，根本什麼都不可能留下，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
宋家長老，白袍人，以及宋延，他們都徹底的消亡了，肉身，靈魂……
都沒有了。
我癱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焦黑的廢墟，在最初不了解宋延之前，我很討厭他，可越是與他相處，便越覺得他的心思單純。
雖然他總是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可他真的給我帶來了許多快樂。
我閉上眼睛用全部的靈力感受著周圍，哪怕他還隻剩下一絲絲的魂魄，我都要把他救回來……
可，終究是我的奢望罷了。
我的周圍在此刻圍了許多人，大多數是靈能管理局的人。
楊重出現在我的麵前，虞卿洲則擋在了我的麵前，不讓楊重靠近。
“凜淵仙君，人間禁止使用禁術，您不是不知道。”楊重緊緊皺眉，嚴肅的說道。
我還從未見過楊重這麼硬氣過。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從虞卿洲的身後走了出去，直視著楊重的眼睛，他被我的眼神看得身體一怔。
“你沒跟我說過。”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