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麵帶微笑的孔無明在聽到這句話後,眼中也閃過一絲怒火。
他孔無明是誰?六品事天境高手,聖人世家的世子,光是後一層身份就足以令天下讀書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一些國公府的嫡子也不如他身份尊貴。
如今他好心好意要見江寒,甚至提出要送上曲阜學府的直錄名額,然而一個庶子不僅不來,竟然還敢讓他從哪來滾哪去!
而聽到黃榮的這句話,廳裡的眾人也是變了顏色。
甄道一道:“好個江寒!好個豎子啊!連孔家世子也不放在眼裡,真是狂傲至極!老夫早便說過,此子空有才華卻無德性,今日敢不敬孔家世子,明日就敢不敬聖人!”
“此事或許另有內情,可能江寒誤解了什麼,才會讓黃榮這般傳話,還請世子息怒。”殷鹿山上前一步,幫江寒開腔。
孔無明不怒反笑,淡淡說道:“無妨,無妨!年輕人年輕氣盛,這是自然的。隻不過本世子倒是沒想到江寒性子如此桀驁狂傲,難怪是寫出鎮國戰陣詞的人。”
孔無明這番話看似諒解江寒,其實卻是給江寒樹立一個桀驁狂傲的形象,隻要今日之事傳出去,世人皆會覺得江寒雖有才華,卻太過桀驁不馴。
殷鹿山道:“世子,江寒他……”
孔無明笑著打斷了殷鹿山的話:“此番倒也是本世子的不是,讓人邀請他過來這裡,倒顯得本世子有些命令人了。江寒這心高氣傲之輩自然不肯到來。如此吧,今日本世子於望江樓設宴,再寫一封邀請函,請江寒前來赴宴。”
孔無明平靜的說出這番話,如此一來,他的形象在眾人眼中立馬拔高,與江寒的“桀驁”形象高下立判。
殷鹿山不禁心中暗道厲害,這孔無明城府甚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設宴邀請,如此一來,彆人並不覺得孔無明低三下四,反倒覺得他深明大義,心胸開闊。
“取筆來。”孔無明道。
當即有孔家人取出文房四寶獻上。
孔無明握筆在手,緩緩落紙:
敬啟者
江寒賢兄台鑒,久違懿範,才華蓋世。惜塵事蝟集,無以得見。
然聞賢兄詩詞鎮國、文章蓋世,奚能不寤寐係之也。
日來稍獲清閒,今至京都,擬與賢兄一見。
萬不料賢兄滋生誤會,不意前來,俾仆感愧非常。
適此風雪方起,天寒地冷之際,餘將於今日酉時孔樓設宴,暢敘才情,未知賢兄其能惠然來耶?
孔某治備薄酒,奉邀台駕,萬祈從早光臨,勿卻為荷。
專此函訂,順祝日祉。
弟孔無明謹啟。
……
寫完,孔無明笑著說道:“諸位看我這封邀請函,言辭之中沒有冒犯之字眼吧?”
周圍的儒生圍上去看,頓時麵露異彩。
無他,這封邀請函寫得極為誠懇,態度也極好。
沒想到孔無明在被江寒罵“從哪來滾哪去”後,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寫出一封誠懇的邀請函,此人心胸真非那江寒能比……一時之間,不少人心中這般想道。
孔無明這一番表現極好,和江寒對比鮮明,瞬間就讓許多人下意識認為江寒做錯了。
“此函甚好!並無任何冒犯之意,世子心胸果然寬廣!”甄道一連聲讚道。
孔無明含笑說道:“如此甚好,將這封邀請函送過去。”
黃榮接過邀請函,很快就來到三味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