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他脫離幻境了?!”衣山儘剛鬆了一口氣,看著天龍拖著屠刀走向江寒,一顆心卻又懸了起來。
“江寒在書山中才晉級六品事天境,哪怕受過六次才氣天降,也不可能超過六品事天境,他能打得過天龍嗎?”衣山儘目光擔憂的望著江寒,雖有心上前相助,然而她才氣早已耗儘,身上更是受了重傷。
而孔元濟同樣身受重傷難以一戰。
雖說天龍適才與孔元濟大戰中受了不輕的傷,但畢竟是五品境界,且這惡僧越打身上殺氣越重,看起來如凶神惡煞一般。
江寒對上他,能贏得了麼?
書山外,儒聖廟中。
幾位大儒目光緊緊盯著棱鏡,臉色凝重。
“江寒擁有多件文寶,甚至還有破殺筆這等文寶,未必不能和天龍一戰。”
“話雖如此,可你們忘了江寒才剛剛晉升六品事天境不久,即便受了六次才氣天降,最多也便穩固在六品事天境中期,能發揮得出那些文寶的威能嗎?天龍佛武雙修,哪怕是放在五品之中,也是難逢敵手。”趙貞文沉聲道。
幾位大儒心中都是一沉,原本看到“月如無恨月長圓”的欣喜心情一掃而空。
六品到五品,倒也並非無法逾越,適才孔元濟便逾越一品,勝過了天龍。
但孔元濟早便踏入六品,甚至隨時都有可能進入五品君子境,且擁有德性文寶聖鐘,聖鐘的庇護能力堪稱變態,因為聖鐘的庇護,孔元濟甚至可以無視天龍的刀氣掌力。
而破殺筆雖然也是德性境文寶,但卻比聖鐘遜色得多了。
“與第七閣的主考官對話,設法將人帶入閣樓中,說什麼也要將他們保下來!”周鴻雁沉聲道。
書山中。
隨著天龍拖著屠刀慢慢逼近,一股騰騰的殺氣撲麵而來。
江寒眉頭一皺,目光在天龍身上染血的袈裟一掃:這天龍,到底在書山中殺了多少人?竟會有這麼強的煞氣?
一個人倘若殺人殺上頭了,眼睛便會發紅,身上會散發出一股煞氣。
這便是俗話說的殺紅了眼。
而此刻江寒離天龍還有七八步的距離,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而出的一股強大的煞氣,鼻子能嗅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貧僧,這便送你上路!”
天龍來到江寒七步之內時,忽然縱身一躍,如箭般閃到,手中屠刀揚起,一招達摩送客掠向江寒脖子。
天龍這招達摩送客在書山裡不知殺了多少人,許多學子連擋都來不及,頭顱便被掠下來,足見此招的精準和快速。
但見電光石火之間,天龍已到江寒身前三步內,屠刀電一般掠向他腦袋。
如此之快的速度讓所有人都是心頭猛地一跳,才猛然想起張庭風,孔元濟他們能躲開這一招是因為他們是儒俠,不僅學習儒道,亦涉獵武道。
然而江寒根本便沒聽說過他會武。
雖說衛國公府上到江震聲,江夫人,下到江鋒,乃至下人皆有武藝在身,可是卻從未聽過江寒會武。
倘若江寒會武,當初在教坊司當中被長公主逮到了,也不會鑽狗洞卡住,亦不會被幾名侍衛一頓毒打。
說時遲那時快,僅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屠刀便斬擊在江寒的脖子上,然而想象中江寒頭顱飛出的畫麵卻沒有出現,在江寒體表出現一層金光,化作護罩罩住自身,也擋住了天龍那快捷無倫,剛猛無儔的一刀。
但在這一刀之下,江寒體表由金光形成的護罩卻也出現一道道細小的裂縫。
“聖頁!他使用了聖頁!”儒聖廟中,禇雲棲長長鬆了一口氣,適才看到天龍電閃般的一刀,他也嚇了一跳,以為江寒隻怕要在這一刀之下被斬首。
幾位大儒也是鬆了一口氣。
趙貞文卻並不樂觀,沉聲道:“江寒雖有聖頁護住自身,但聖頁能護得住他幾時?隻要他不能殺了天龍,便遲早會死在天龍手中。”
這句話瞬間讓大儒們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是啊,就算江寒有再多的聖頁也不可能殺了天龍。
若是不跑進樓閣中,早晚都會耗儘聖頁而死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眾人卻隻見江寒緩緩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天。
這個動作讓幾位大儒相顧詫異,他既不趁著聖頁的庇護尚在時動用破殺筆書寫戰詩詞殊死一搏,也不趁此機會逃走,還做出這種無意義的動作?
衣山儘看著江寒亦是焦急無比,目光四下掃視,看向已經躲到閣樓裡的聞明,低聲喝道:“聞明,你還不去幫江寒?”
聞明臉色變幻,說實話他也想上去幫忙,但他不敢,江寒還有聖頁護體,他護體手段卻已用完,若天龍轉身奔向自己,隻怕一刀就能殺掉自己,還不如躲起來。
而且就在剛剛,第七閣的主考官出現,告訴他可以躲在樓閣中。
既然躲起來就能保全性命,為什麼要出去拚命?
而且,若是能利用天龍除了江寒,於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衣山儘眼見聞明不敢出閣,憤怒的罵道:“懦夫!廢物一個!”
便在這時,天龍再次挺刀,這一次一刀斬向江寒腰間。
而就在這時,江寒朗聲說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語速不快,卻充斥著一股滄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