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戰一掌發出,無所不辟的九字密印加上密宗的大手印,掌印裹挾著至剛至陽的佛力海嘯般襲擊而至。
站在船上的江寒也是一掌擊出:“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在他念出這九字真言時,身上竟然湧出一股神秘玄奧的力量,這股力量並不龐大,卻仿佛能夠破除世間一切阻力。
在他那一掌揮擊而出時,空中仿佛浮現出九個字,從第一個字臨到最後一個字行。
“砰!”
掌印相擊時,猛然一聲炸響!
海水翻騰,激起了千層浪!
船隻飄搖,幾乎便要被海水吞沒。
孔元濟,衣山儘等人臉色大變,衣山儘還好,江寒站在她的前麵為她抵擋住了掌印相擊的大部分的威力。
而孔元濟那艘船則是直接翻了,整個人也摔在狂濤巨浪之中。
他急忙抓住一塊浮木,緊緊抱住。
而隨著海浪掀起巨幕,夜神戰那擊密宗大手印竟然直接被江寒這一掌破開,整個人也是如遭重創的連連後退,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他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為何會這樣?為何自己修持多年的九字密印竟不如江寒的九字真言?
難道說須羅的九字真言當真是抄錯了?
而便在這時,江寒已從船上躍出,百忙中撕碎一張記載著鼓風詞的聖頁,利用一陣快風將自己送將出去,飛到夜神戰身前,喝道:“不動明王印!”
話落,右掌直接擊向夜神戰胸口。
夜神戰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為什麼他也會不動明王印,怒的是江寒一個儒生竟敢近自己的身。
他揮掌準備格擋,但適才被江寒破開了九字密印,心神動搖,竟然被江寒逼到身前才反應了過來。
也是實屬離奇,儒生對敵往往是有多遠站多遠,再利用詩詞曲賦傷人,若是儒生讓人摸到身前,許多手段都用不出來。
偏生江寒竟然逼迫近前,打了個夜神戰一個所料不及。
隻有江寒自己知道,現在的他才氣力氣幾乎都已耗儘,所依靠的便是九字真言。
且九字真言能起到作用並非江寒精通此咒,而是江寒以真的九字真言對付夜神戰錯字的九字真言,方才能一擊破之。
如果不抓住機會,利用夜神戰錯愕的時候將其擊殺,等夜神戰反應過來,不用九字密印改用其它,耗儘才氣的自己絕非他的對手。
夜神戰咬著牙根,全身凝聚法力,雙足後躍,想要躲開江寒這一掌不動明王印。
“嗤”的一聲!
想象中威力無儔的一掌卻沒有出現,反而胸口傳來了一陣劇痛,夜神戰驚愕的低頭,便看到自己的胸口赫然插著一根筆。
一根通體漆黑鋥亮的筆。
破殺筆!
“這是不動明王印?”夜神戰張了張口,感覺到那支筆所傳來的陣陣殺伐、暴戾之氣,痛苦得麵容都扭曲了。
江寒用力一拍,直接將破殺筆深深的拍到夜神戰的心臟中,而後,他失去力氣的倒在海水中。
夜神戰捂著胸口,踉蹌後退,終於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倒在學海之中。
江寒平躺在海麵上,把臉露出來喘氣,嘲笑了一聲:“我哪會什麼不動明王印?那不過是唬你的。”
他隻會九字真言,純正的九字真言並沒有什麼不動明王印。
不動明王印乃是密宗結合九字真言而創造出來的,江寒自然不會。
之所以這麼喊,不過是想給夜神戰一種錯覺:對方竟然也會不動明王印,不動明王印威力巨大,自己不能硬扛。
結果便是破殺筆捅進了夜神戰的胸口中。
江寒喘著氣,該結束了吧?再折騰下去,就讓自己死了吧。
突然,周圍的海水變得洶湧起來,海心的定海尺也在微微顫抖。
江寒心中一驚,不會又出事了吧?
便在這時,一陣白光閃過,他直接離開了學海,出現在書山腳下。
同時出現的還有衣山儘,孔元濟,於謀,燕青四人。
“夜神戰被你殺死,符陣消散,聖墟已經恢複,接下來你們可以離開學海了。”
身旁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江寒抬頭一看,是那位學海主考官。
他鬆了一口氣,起身拱手道:“多謝考官搭救。”
“你為何會道門的九字真言?”學海考官盯著江寒道,語氣雖然平靜,卻不知為何透著一股令江寒心驚膽戰的壓迫感。
這個問題必須好好解釋,道門在大夏是邪道,如果不能解釋清楚,我很可能會被當成邪道的……江寒心中一驚,說道:“我是模仿夜神戰所使的九字密印的,本想著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居然有用。”
學海考官平靜道:“你所念九字與他的不同。”
江寒心中迅速一轉,已經編好了理由:“我父親對道門中人痛惡至極,曾經在邪道手裡繳獲一些道書,其中便有記載著九字真言的書,我閒時讀過,不小心便記住了,因此方才知道這九字真言傳到須羅有錯字之事。”
學海考官點了點頭,臉色登和,看來是認可了他這個解釋,說道:“邪道起源於五鬥米教,曰:正以治邪,一以統萬。盛時有數萬教徒,當時亦有許多儒生信奉道門。道門之中有一書曰《玄女經》,教人黃赤之道,即為房中術。先秦之時代,盛極一時。”
江寒不知道這位考官為什麼對自己說這些,當下認真聆聽。
那考官道:“最初儒道合一,許多儒生亦學習此術,後來此術走火入魔,陷於邪途,有方士、道士、官吏為修行道術,征逐女色,荼毒百姓。房中術便成為了左道旁門、縱欲淫亂之術,正人君子皆恥之。再到後麵,方士欲求長生,甚至以女人為藥,直至被文人厭棄,視為邪門歪道,邪道因此而來。”
江寒恍然,原來如此,他一直奇怪為什麼在這個世界道門變成了過街老鼠,原來在某個時間段道門發展歪了,從正派發展為邪門歪道。
當然,其中或許還有部分道士修行正道,隻是因著那一群陷入邪途的道士,導致道門中人被統統打上了邪道的標簽。
“今後若遇邪道,可以九字真言製之,但你須修持正心,努力修行儒術,切不可墮於邪道。”考官道。
“多謝考官解惑,學生定當堅守己心,絕不墮於邪道。”江寒急忙道。
“嗯。”那考官微微點頭,道:“此番學海你為魁首,已有成為半聖之姿,但修儒之路難且艱險,如若不能渡過前方的險阻,便有再大的才能亦也無用,去吧!”
手指一點,一道亮光沒入江寒腦袋。
江寒眼前一黑,一陣失重感傳來,便退出了聖墟。
當眼前再次亮起時,江寒掃視四周,便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太學府的儒聖廟。
同時其他人也都回來了。
有人麵露茫然之色,有人麵露懊悔之色,有人麵露惋惜之色,也有人麵露狂喜之色。
雖然天龍和夜神戰搗亂了書山學海,但大部分的學子還是順利的參加完了書山考試。
“這書山也太難了吧,我原以為自己能抵達書山第五閣,誰知道第三閣便失敗了。”
“你還能抵達第三閣,書皇兄在第二閣便被那賊禿殺了!”
“這一次誰得到書山魁首?誰又是學海魁首?”
周圍的學子互相交流起來。
江寒環視四周,便發現天已經黑了,自己在書山中待了那麼久,外麵才剛剛天黑,看來書山的時間流速和外麵不同。
不過……學海魁首得到的裨益是什麼呢?
江寒心神沉入顱內,隻見顱內的九枚文宮點亮了四枚,第五枚文宮似乎也有了點亮的征兆。
開竅文宮如同一座小廟宇,廟宇煜煜生光,神念一點,廟宇中便湧現出無數書籍,比以前還要更多。
修身文宮如同一座二進的宅子,宅子燭火通明,神念一點,便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使身體變得暖洋洋的。
立命文宮最亮,文宮如同宮殿,光芒璀璨,宮殿門口有四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麵都有文字,赫然便是橫渠四句。用神念一點,便驅散了心裡所有負麵念頭。
令江寒詫異的是,事天文宮卻並非宮殿,而是一片汪洋大海,海中竟立有一座大山。
海中漂載著不少船隻,神念點擊船隻便浮現出文字,有的是詩,有的是對子,有的是九字真言。
“我的文宮發生了變化,可以儲存的才氣更多了,這便是書山學海獲得的好處嗎?”
江寒目光微動,文宮的大小決定著才氣的量,文宮越大,儲存的才氣便越多,如今第四枚文宮竟能裝載海水和大山,可以儲存的才氣絕對是一個恐怖的量。
“原來如此,孔聖刻刀用來削斬的並不是才氣的量,而是儲存才氣的空間,而如今我能儲存的才氣隻怕還要比一般的五品君子境多,若動用儒聖刻刀,連君子境也能斬之。”
江寒查看完文宮的變化,這才滿意的退出文宮,自己的實力現在已經不低了,說不定連大哥也打不過自己了。
這時候周圍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不少人向江寒拋來異樣的目光。
“我記得他好像走到了書山第七閣還是第八閣,書山魁首不會是他吧?”
“你們不知道,那禿驢便是江寒斬殺!”
“什麼?那禿驢就是江寒殺的?不可能!那禿驢武功修為那麼高,江寒怎麼殺得了他?”
“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不信,待會問問留在外麵的大儒不就行了?大儒們有一件文寶叫八方寶鏡,可以用來觀察書山學海發生的事。”
這些人中也有跟江家關係不好的,此時聽說江寒可能會是書山魁首,臉色都是有些難看。
就在這個時候,儒聖廟裡齊齊走出好幾位大儒,所有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這些大儒中,有國子監的祭酒周鴻雁,有大國手禇雲棲,有《大夏日報》主編楚靖之,有集賢殿書院大學士於鐘景,有太子太師趙貞文,有集賢殿大佬馮病材……
幾乎整個大夏的大儒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