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自己的戲也要演好了!
“我上輩子可不是演員啊……”江寒心裡暗歎一聲,隻能儘量演好詐降的戲碼了。
他本以為邪道的頭領很快就會見他,也猜測見他的可能是太清或上清門的首領,畢竟玉清門的徐風吟看著就……腦子多多少少有點病。
卻沒想到等了一天也沒有人來見他。
隻是吩咐道人給他送來吃食,吃食也並非全是齋素,竟然還有雞肉。
江寒這才想起道士隻戒五葷三厭。
五葷是指韭、薤、蒜、芸薹、胡荽。
而三厭則指三種動物:大雁、狗和烏魚。
按《孫真人衛生歌》所說:“雁有序兮犬有義,黑鯉朝北知臣禮。人無禮義反食之,天地神明俱不喜。”
大雁是貞的代表,不能吃,狗代表忠,也不能吃,烏魚代表孝,也不能吃。
而除了這五葷三厭,其它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講究的就是一個隨意。
愛怎麼來就怎麼來。
事實上佛門最開始也是可以吃肉的,但是隻能吃三淨肉。
意思不能看見殺的過程,也不能聽彆人描述殺的過程,更不能吃因為自己而被殺死的動物的肉。
畢竟古代僧人都是乞討,彆人給什麼就吃什麼,還能挑三揀四,隻吃素不吃肉?
隻是到了南朝時,就是杜牧詩裡那個“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的南朝。
南朝梁武帝蕭衍篤信佛教,非常虔誠。
這哥們自己不吃肉就算了,還立下規定,和尚也不能吃肉,也不能喝酒。
這就苦了當時的和尚,原本還能吃肉喝酒,現在肉也不能吃,酒也不能喝。
這才導致後來的僧人也不能吃肉喝酒。
……
江寒吃完了飯,便有道人準備了浴桶熱水以及乾淨衣服供他洗澡。
奔波了一路,汗也流了不少,江寒早就覺得難受至極,看了一旁板著一張臉的司劍,道:“司劍,要不要你先洗?”
“不要!”司劍冷著一張臉,兩隻耳朵卻已紅透了。
道人們隻在房間裡備了一隻浴桶,雖有屏風相隔,但是在江寒麵前寬衣沐浴,她還是做不到。
江寒微笑道:“你不洗的話,那我就洗了?”
“你洗吧!”司劍走入裡室,背過了身子。
江寒也不拖泥帶水,推脫這個推脫那個,直接走到屏風之後,就將身上臟兮兮的儒衫給脫了,走到浴桶中洗澡。
雖然在洪州驛館洗過了澡,但奔波了一天一夜,又曆經了一場大戰,早便汗流浹背,衣服濕了又乾,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此時也是用一塊胰子塗遍全身,洗去身上的汙垢。
胰子便是這個世界的香皂,氣味種類很多,有桂花胰子,有玫瑰胰子,有茉莉胰子,也有菊花胰子……
當然,胰子作為古代香皂,自然金貴的很,普通老百姓那是用不上的。
京都的“合香樓”“花漢衝”等店鋪,便是專門售賣胰子的。
江寒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怎麼沒想到,如果自己製出香皂,必定能大賺一筆,而且製作香皂可容易得多了。
“現在性命都落在他人手中,居然還想著賺錢……”江寒搖了搖頭,洗完了澡,便取了邊上的衣服穿了上去。
玉清門人給他換洗的衣服是一件天青色的水合服,穿上後再用絲絛係住腰間,腳上則是換上白色棉祙,青色靴子。
他站在銅鏡前,隻見鏡子當中的自己換上道袍後頗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
他的長相更像母親,稱一句俊朗少年也不為過,尤其儒武雙修,精氣神飽滿,臉上神彩奕奕,看著便像從畫裡走出的少年。
若是再戴上一頂扇雲冠,便像極了小說裡俊美的楊二郎。
江寒道:“司劍,你看我穿起道袍也不賴吧?”
司劍本想譏諷他一句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管穿上道袍賴不賴,但看到他穿上道袍,走著四方步過來,簡直猶如畫裡走出的少年,卻也不禁看得一呆。
隨後啐了一口,道:“你當真喜歡上做道士了?”
江寒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是喜歡做道士,這不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嗎?”
便在這時,廂房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江公子,太清請你到雲客居一趟。”
江寒與司劍互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防備。
江寒道:“我這便來。”
他心中微微激動,知道接下來可能便是道門勸降他的時候了,自己若是想少吃些苦頭,就隻能詐降,但接下來的戲碼卻要演得好。
司劍看著江寒,心中也擔心他會出事,但現在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兩人也隻能任人擺布。
江寒看出她的擔憂,伸出手按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便走了出去。
門外兩名道童見江寒開門出來,身後跟著司劍,當即道:“太清隻請江公子一人,還請這位姑娘在此歇息。”
江寒便向司劍看了一眼道:“司劍,你好好歇息吧!”
司劍見此,也隻能退回房間。
兩名道童引著江寒穿過一片桃林,便往著雲客居行去。
江寒有意試探要見他的人是誰,但這兩名道童卻隻說是太清門邀請,其餘話語概不透露。
江寒當即也不再多問,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了。
穿過桃林後,又過了三座橋,便看見一處平台,上麵築著一座院子,院門有塊牌匾,上書“雲客居”三字。
兩位道童引著他進入雲客居,到了正廳,道:“請江公子進去,太清在裡麵相等。”
雖然來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到了此時,江寒卻仍不免心中忐忑。
這要見自己的是太清門的誰?
是太清門主,還是副門主?
紅櫻說過,這三清門中,太清最大,隨後是玉清,最末的是上清。
這倒符合了三尊神靈的排名。
道祖老子是太清,自是最大的一個。
以前江寒以為道祖是鴻鈞老祖,後來方知鴻鈞老祖是《封神演義》杜撰的角色,真正被道門承認的道祖其實是老子李耳。
道祖老子與孔聖人同世之人,也算是孔聖人的師父。
孔聖人還曾向弟子稱讚老子: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遊;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遊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乎?
意思是老子如龍,神龍見首不見尾。
江寒收起發散的思維,推門走了進去,隻見這間房間比東廂房還要寬敞,房間裡陳設典雅,香爐吐著輕煙,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沉香的味道。
江寒一眼就看到了廳裡榻上的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穿開胸襦裙的少婦,此時便跪坐在地上,烹著熱茶。
江寒不禁有些訝異,他想過要見他的人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也可能是個中年道長,或者是如徐風吟一般的俊朗男子,卻獨獨沒想到竟是一個姿容甚美的女人。
他細細打量這女人,腦海裡不禁浮現出幾句詩。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他不禁想起莫言的一本小說:《豐乳肥臀》。
這太清的門主竟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
江寒對接下來的勸降環節又多了幾分期待。
能不能用色誘的方式來勸降?不是我好色,我隻是想挑戰一下我的軟肋。
柳媚大大方方的展示著自己的身姿,抬起頭來,看到江寒的麵貌卻也不禁一呆。
這江二郎的麵貌當真可以“豐神俊朗”四字來形容。
穿道袍的李司幽已經算得上美男子了,可是與他一比,卻仍隱約輸上一分。
這也不怪柳媚看得一怔,江震聲模樣本就不醜,柳如是又是個大美人,江寒樣貌隨了母親,豈能差到哪裡去?
再者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一身縹緲的道服也有加成的作用。
江寒目光很快便從柳媚身上移開,道:“江某見過太清門主。”
柳媚咯咯輕笑,臉上媚態十足,然而卻不僅不讓人感覺風騷,反而感到一股莊嚴。
“我不是太清門主,說起來,我也是這裡的賓客,隻是假借太清名義,邀請江公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