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魔君擬造出來,目的是為了借大夏之手殺人。”
“到了此刻,你竟然還敢巧舌如簧,如若你沒有投降妖族,又如何能回到京都?來人,給我動刑!”張華喝道。
獄卒上前,按著龐青雲直接打了一頓板子。
待打得龐青雲後背鮮血淋漓,滿頭大汗後,張華喝道:“江寒可曾為妖、道所擒?”
龐青雲隻得點頭。
張華道:“雲州府尋找數日後,江寒卻平安回來,是不是?”
“是。”龐青雲再次點頭。
“江寒被擄至妖族,數日後平安歸來,蘆洲城中泄露出名單,江寒被妖王許了妖位,龐青雲等人為求生而降,證據確鑿!”
張華道:“將他送回牢房,提審黃榮!”
經過了幾個時辰的審問,都察院推翻了大理寺的審查結果,認定江寒為雲州淪陷的主凶,而龐青雲等人苟且偷生,降了妖族。
當晚,刑部尚書府來了一位貴客。
秦尚書恭敬將貴客迎入書房,密談了半個小時後,又恭敬地將人送走。
第二日,刑部便讚同了都察院的判決,認為證據確鑿,江寒有通敵叛國之嫌!
至於龐青雲等,雖非雲州城淪陷的主犯,卻沒能堅守住底線,為求生路,投降妖族。
刑部,都察院都認定江寒背叛大夏,大理寺據理力爭,三方僵持不下,誰也說服不了誰。
而卻在這時,一名學子終於忍受不住拷打,說出了一件事:
江寒回京路上與兩位貌美女子在一起,到京都時方才分開,而那兩位貌美女子所展現的武功招術,疑似道門一派的。
此事一起回京的學子、士兵都知道。
得知這個消息,張華欣喜若狂,立馬便提審龐青雲。
“龐青雲,本官問你,在回京時江寒是不是與兩位年輕少女在一起?”
“是。”龐青雲挨了苦打,形容憔悴。
張華道:“那兩位年輕女子是否身具道門法術?!”
龐青雲糾結不答。
張華喝道:“是也不是!龐青雲,快說!否則彆怪本官祭出文寶,對你問心!”
問心,是儒道的一種強製性法術。
動用問心後,犯人就會不由自主說出實情。
在儒道大興之初,刑部審問犯人最喜歡的便是用這一招。
但到後來發現問心後,被問心者大多會被擊潰神智,輕則神識受損,需要休養數日,重則變得渾渾噩噩,腦力大不如前,再嚴重甚至問心後會摧毀對方神智,使其變成智力低下的傻子。
因此後來問心這種招術隻有對窮凶極惡的犯人使用。
龐青雲心中一顫,哪怕對他動用大刑他也不懼,但問心絕對是世間最殘酷的刑罰,一旦遭到問心,首先心誌會被摧毀,需要忍受如同千刀萬剮的苦痛,即便問心完了,能不能恢複得過來也難說。
“我說。”
龐青雲道:“那兩個女子,功法招數確實是道家的。”
……
張華狂喜的拿著供詞,出了都察院,他隻想仰天狂笑。
不管是雲州官員的血書,還是從蘆洲城得來的名單,都屬於潑臟水,不能給江寒致命一擊。
但如今知道了江寒與邪道有交……這足以將他釘上恥辱柱上!
大局已定矣!
江寒啊江寒,你翻不了身了!
他帶著供詞急匆匆進宮,呈給皇帝。
皇帝的臉色雖然未有多大的變化,但身上散發而出的一股氣息撲天蓋地的襲來,讓人仿佛在麵對正在孕育雷霆的天空,空氣中充滿了壓迫感,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隨後,夏啟帝喚朝中諸公入殿,隨便將供詞交給曹公公,傳至諸公。
宋國公第一步出列,道:“陛下!江寒此子勾結邪道、妖族,證據確鑿,請陛下速斬此僚!”
隨後刑部尚書也出列:“勾結妖、道,害死顧清秋,致使雲州數萬軍民慘死於妖族之口,簡直喪心病狂!請陛下將其斬首示眾!以告雲州亡魂在天之靈!”
左督禦史也站出來:“請陛下斬首此僚!”
太子目光一動,登即出列了一大片,都是請求陛下將江寒斬首,以慰雲州軍民在天之靈。
寧國公看著這一幕,一顆心瞬間揪了起來,他沒想到江寒竟會與兩名邪道一同回京,如今該怎麼救?
“陛下!此事雲遮霧障,江寒若當真與妖、道有勾結,為何會與邪道在一起,此事必有原因,還請陛下明查!”寧國公出列道。
“如今證據確鑿,寧國公你還要怎麼查?難道這證據尚且不足嗎?”張華冷笑一聲。
夏啟帝目光掃視諸公,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有雙眉微微皺起,道:“此事是否為江寒親口所招?”
宋國公察察觀色,望了夏啟帝一眼,心中暗道:“陛下這是起了疑心,懷疑有人陷害江寒,鏟除政敵,他對於這個結果並不確信……”
左督禦史道:“江寒並未親口招供,但龐青雲,袁斌以及黃榮等學子,皆能證明江寒與邪道同行一路,關係親密!”
吏部尚書出列:“陛下!雲州城有消息傳來,餘傲再次起兵,說要攻進大夏,救出江寒,再與之同享大位,一人稱孤,一人道寡。”
“大膽!”夏啟帝一聲冷笑:“宵小之徒,安敢狂言!稱孤道寡,嗬,嗬嗬!”
聞尚書繼續道:“除此之外,有人曾聽聞江寒吟誦過一首詩,詩曰: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京都,滿城儘帶黃金甲!”
這句話落下,諸公的臉色都變了,衝天香陣透京都,滿城儘帶黃金甲?這是什麼反詩?
“好一個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咱這位大夏詩魁,當真好詩才啊!”夏啟帝笑了笑,說道:
“江寒,串通妖族,處斬!龐青雲等,剝去文位,賜死。“
宋國公看了吏部尚書一眼,心裡暗道厲害,若隻涉及到勾結邪道,最多也隻是關入天牢,但涉及到謀反,便觸及了陛下的逆鱗!
聞忌這是深諳帝皇最忌憚的是什麼!
至於那首詩……
到底是不是江寒寫的也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餘傲要與江寒稱孤道寡,這才是重點。
“完了……”寧國公心中大急,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解辯。
畢竟江寒與兩名邪道同行,是事實,餘傲要與江寒聯手,也是事實!
……
當消息傳到太學府中時,鐘離望著天空,一陣沉默,這個劫,江寒終究還是躲不過去嗎?
“鐘府君,江寒要被處斬了!這便是你當初說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嗎?”禇雲棲著急的道:“你還不想辦法救人?”
鐘離道:“如何救人?除非逼得侯平親口招供事實,才能洗涮江寒的冤屈?但誰能逼一位國公招供?”
禇雲棲一陣沉默,是啊,如今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不利於江寒這邊,還能怎麼做?
至於逼一位國公招供,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先不說侯平本身就是一位宗師級武夫,且陳國公府在京都皇城,那裡守衛森嚴,誰能潛進皇城,在禁軍的眼皮底下逼問侯平?
嗆啷!
鐘離突然拔出了桌上的長劍:“這口青虹劍,我以心血祭煉多年,飲過妖族的血,也飲過番僧的血,劍鋒的煞氣可破金剛,可懾邪魔……待會還得再祭煉一次,方能保持其鋒利!”
禇雲棲心中煩躁,到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著你那口劍。
鐘離道:“我去小憩片刻,你自離去,莫要打擾。”
說罷,他就將長劍放在桌子上,轉身去了。
禇雲棲一愣,望著桌上的長劍,目光微微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