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婭簡單扯了扯嘴角,在瓦倫丁眼中就跟苦笑一樣。
“跟拉斐爾醫生比起來,我還是相形見絀。”
嗯?
瓦倫丁腦袋上蹦出了幾個小問號。
“你認識拉斐爾?”
“當然認識。”安菲婭臉上的笑容終於不是苦笑了,眼神中也帶了點憧憬。
“她的美麗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謔,拉斐爾是切爾諾伯格一群小夥子的夢中情人這事瓦倫丁明白,當初印有紙片人版拉斐爾形象的海報就是他負責印刷售賣的,賣出去不少。反正拉斐爾本人是自己的,那些人愛咋想咋想,他也管不著,但是這姐姐還有迷妹就著實讓他有些意外了。
難道這姑娘也是個蕾絲?
“那你認識我嗎?”
瓦倫丁把手放在桌子上,上半身向前傾斜,拉進自己與安菲婭的距離,眼神中帶了些期待。作為一名男性,誰不想讓自己被女孩子記在心裡啊,更何況還是漂亮的女孩子,這也能側麵說明了
“不認識。”
自己的魅力。
淦。
瓦倫丁很想一腦袋倒桌子上,但是現在他是審訊者,是強勢的一方,那樣做會讓他本就稀缺的威嚴徹底消失不見。所以,瓦倫丁強忍著吐血的衝動,繼續跟安菲婭聊了下去。
“我叫瓦倫丁,這個名字你該聽說過吧?”
那場黑幫戰爭在切城絕對是十年難遇的大事件,瓦倫丁的名字也是在這個時候被廣大民眾所熟知,變得跟列昂尼德一樣家喻戶曉,惡名遠揚。
“這個記得。”
安菲婭點點頭。
“原來你就是那個切城公敵。”
她的聲音帶了絲寒氣。
沃特發
“我怎麼就公敵了?我也沒做啥傷天害理的事啊?還幫切城處理掉了四個黑幫,咆哮者管理下的灰色地帶雖然說不能有多和平吧,但也比以前好的多了,為啥我還是這麼招你們恨啊?”
回想那兩年做的事,謙虛點說,瓦倫丁絕對不是壞人,就是頭頂帶著的帽子有些歪。如果一一列舉他在切城做的事情的話,他倒是被稱為一個好人。幫派改革運動讓一大幫迷途青年走回正軌,新建設的工廠為切城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崗位,黑幫戰爭過程中雖然犯罪率提升了,但是戰爭結束後因為是咆哮者一家獨大的緣故,切爾諾伯格的犯罪率反而來了個直線滑坡。
總結來看,說是人民的好公仆都不為過,至少比切城政府那些人辦的實事更多。
“在整合運動入侵的前幾個月,切城到處都是你和拉斐爾的傳聞,成為切城人的公敵並不奇怪。”
“我的意思是,感情上的那種。”
看著有些上頭的瓦倫丁,安菲婭趕緊解釋。她現在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看待這個羅德島乾員了,心裡放鬆了很多,全都是因為瓦倫丁的這個身份以及這個名字在切城的傳聞。
在傳聞中,瓦倫丁雖然仍是跟黑幫緊密聯係在一起,但是有很多都是正麵的描述,就好像電影教父裡麵角色的維托唐科萊昂一樣,那些負麵消息影響不了人們對他的正麵評價。
而且,瓦倫丁做過的那些事,都是被人們看在眼中的。
“”
瓦倫丁盯著這個拉斐爾的迷妹,久久說不出話來。
安菲婭露出一個尷尬且不失禮貌的微笑。
“好吧我們跳過懷舊環節,繼續下一個問題。”
瓦倫丁輕拍了下桌子,又拿起了那把轉輪手銃,把玩著手銃的彈巢。
“你說你帶著這把手銃準備逃離切城,那又是怎麼加入了整合運動?”
這是瓦倫丁最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說,這個貴族女孩的下場隻有兩個,要麼拿著手銃一路有驚無險的跑出切城,隨便去龍門或是那裡,都不會待在切爾諾伯格;要麼是在跑路過程中被整合運動發現,慘死街頭。
畢竟安菲婭有一個貴族子女的頭銜,而整合運動最恨的,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現在一個落單的貴族女孩瑟瑟發抖的進入了他們攻占的城市內,那麼整合運動的第一反應肯定就是思考這個女孩在去掉頭之後能給自己帶來的多少蛋白質或者是不是雞肉味嘎嘣脆了。
但是安菲婭卻走出了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拿著手銃以貴族的身份加入了整合運動,而且還是整合運動攻打龍門的一員,看起來是完全適應了這個恐怖組織的生活,瓦倫丁都像不出她是怎麼做到的。
“說來話長。”
“那就撿重要的說。”
安菲婭看了一眼瓦倫丁手裡的轉輪手銃,放鬆了身體靠在椅背上。
“那是我也記不清那天是什麼日子。”
“我隻知道在我拿起手銃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了自己難以遺忘的畫麵。”
整合運動的改變?
如果你問我整合運動是一群什麼人,我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你他們是一群暴徒。而正是因為他們是一群暴徒,我才會這個場景的記憶如此之深。
因為我在這群瘋狂的暴徒裡,看到了理性的希望。
我從學校逃出來的時候第一次天災已經結束了,但是天空依舊是火紅色的,漂浮著厚厚的烏雲,似乎在那烏雲的上麵是一片由火組成的天空。我很幸運,在從學校裡逃出來之後沒有碰到整合運動,一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家。
家裡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了,破破爛爛的。門和窗戶都被毀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能進入到我的家裡麵進行洗劫,如果他們還能找到什麼東西的話。看著一片狼藉的家我並沒有多驚訝,也沒有崩潰,因為這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正常不過的結果。我長久以來受到的教育在這個時候立功了,它讓我壓製住了自己心底的情緒,讓我能夠理性的去思考現在的情況,從而做出正確的判斷。
我想起了自己家裡有一把藏在金庫裡的武器,一把手銃。
作為一名貴族子女,格鬥訓練其實是在我的課程表之中的。但那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或者說是強身健體,讓自己一直保持一個良好的體型,學到的東西並不能真的用於格鬥,所以這把手銃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很幸運,我打開了那個金庫,父親沒有把手銃帶走,它還好好的躺在盒子裡,跟那些赤金和鑽石一起。我很疑惑為什麼父親沒有在離開的時候帶走這些貴重物品,但是外麵傳來的聲音已經不容我繼續思考下去了。整合運動的嘈雜聲由遠及近,這代表著危險的降臨。我將子彈都裝進彈巢裡,笨拙地拉開保險,儘量安靜且快速的離開了自己的家。
我很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潛入者,逃離的時候在地麵上留下了自己的腳印。但我沒有關上那個金庫,希望裡麵的貴重物品能夠讓這些暴徒無視我不小心留下來的信息。
事實證明錢是萬能的,它們能買來生命,至少我的這條命是那些赤金給救的。在這個已經沒有了秩序的城市,金錢就是一堆廢紙,但那些暴徒還是被赤金反射的黃色光芒給唬住了眼睛,讓他們忽視了地麵上突兀的腳印,我也能安全的離開。但就在我朝著記憶中的城門走去的時候,一個奇怪的場景突然引入了我的眼簾,讓我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那裡。
哦當然,我是站在掩體後麵的,不然我很有可能就會跟那些人一樣了。至於我看到的場景
那是一座刑場。
一座整合運動處決整合運動的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