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個世界最操蛋的事。就像瓦倫丁曾經想過的那樣,切城事件的罪魁禍首是其實並不是塔露拉,是操控著塔露拉軀殼的其他人,塔露拉其實是被奪舍了,她也是受害者。現在,塔露拉變回原來的樣子了,你會怎麼看她?
看著自己的仇人站在眼前但自己卻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將她殺死的感覺真的是非常難受。
瓦倫丁相信,如果未來某一天整合運動走上了正軌,成為了一個真正為全世界感染者謀福利而不反社會的組織,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去看待這些人。
“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瓦倫丁抬起手,熟練地把500的彈巢甩出來,將那兩枚子彈填充進去。
“我在最後問你一次,你確定要留在這裡?留在整合運動?”
“對。”
安菲婭點頭,眼神堅定。
“那好。”
瓦倫丁拿起500,左手猛地擦了一下彈巢,彈巢瞬間就像是風車一樣旋轉起來。數秒鐘後,他的右手猛地一甩,將彈巢回歸原位。
“你很幸運,安菲婭。”
“從學校中安全逃生,在路上遇到了餘災雖然感染了礦石病但沒有死,家裡被洗劫但防身的手銃還在,被整合運動發現卻成功的加入了他們,還跟他們打成一片有了一堆異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就連剛剛,邢一凰沒有一拳打開你的腦殼也是幸運。”
安菲婭沒有否認。那時瓦倫丁蘇醒的真是時候,如果再晚一秒,估計邢一凰就能讓她腦袋開花了。
“運氣這個玩意真的挺神奇的,一位來自炎國的學家就曾說過:在絕對的運氣麵前,任何實力和智謀都是扯淡。”
“我覺得這話說的挺對的。”
安菲婭並不知道幾個炎國的學家,不過那句話想表達的含義她還是有幾分讚同。
“但是幸運女神會一直垂憐同一個人嗎?”
瓦倫丁話鋒一轉。
“未來整合運動的路有多難走我想你應該明白,被龍門擊敗隻能逃進荒野,領袖將你們視為工具用了就扔,現在也不管你們的死活,隻有雪怪小隊來幫你們。”
“實際上要不是你口中的那個愛國者,雪怪小隊裡的霜星早就向把塔露拉給揚了。”
瓦倫丁想起了那段遊戲劇情。
“如果霜星不管愛國者的阻攔直接去找塔露拉拚命的話,我挺願意給她一些醫療援助的,打不死燒不壞的那種。”
最近自己的源石技藝直接起飛,瓦倫丁有些小膨脹。
“隻可惜,這種情況隻能在夢裡想想了。”
他歎了口氣。
“所以,即便如此,你也不願意加入羅德島?我不敢保證你會成為一名乾員,但是普通的工作人員還是可以的,雖然需要乾活有些累,但至少生活不用愁,而且還有礦石病抑製劑。”
“基地上的風景還不錯,b級居住區的綠化比a級的就是少一點,其他的沒啥兩樣。雖然普通員工住的是集體宿舍,但是乾員們也是啊。”
“為什麼非要跟這群整合運動瞎跑呢?”
“因為我覺得他們不應該就這樣消亡。”
安菲婭想起了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們,想起了曾經在整合運動度過的日子,想起了那些人曾說過的真心話。
就像一開始說過的那樣,切城的屠殺不過是一部分造成的而已,大部分整合運動成員都不過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讓一個普通人拿起刀去殺人,甚至是殺幾個幾十個人都是不現實的。
他們不過是想要反抗命運的普通人而已。
“我會待在這裡,跟他們一起活著。也許未來整合運動會找到一條正確的路,也許不會。但是至少,我會在他們再次墮落前救下幾個人。如果我做的更好的話,也許,我能幫助這個組織走向正確的道路上去,不再偏離。”
很偉大很理想,讓瓦倫丁想起了托洛茨基。
“好,就像我剛才說的,幸運女神可不會一直垂憐同一個人。”
瓦倫丁知道自己說不過安菲婭,就放棄了繼續勸說的念頭。
“未來你要走的路,沒點幸運可不成。如果幸運女神仍然站在你這裡的話,我當然放你離開。”
瓦倫丁拿起了500左輪,將槍口對準了安菲婭。
“那如果不會呢?”
白熾燈閃了閃,似乎電壓有些不穩。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瓦倫丁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拿起你手中的槍,轉動彈巢,幾秒鐘後把彈巢甩回原位。然後”
“拿起它,對準我的腦袋,就像現在我對你做的一樣。”
安菲婭愣在原地,眼神看著站在桌子另一頭的瓦倫丁,瞳孔中倒映出了500那巨大槍口的影子。
“我的彈巢內隻有兩發子彈,你的彈巢內有三發。我們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存活。”
“如果你槍響了,我不會死,但你也無法離開這裡。如果我槍響了,代價就是你的生命。”
“如果我們兩個人手中的槍都沒響,那麼我會放你離開,讓你實現那個偉大的理想。”
“最後再問你一次。”
“加入羅德島成為一名底層的工作人員,雖然忙碌平凡但生活不愁,未來還有可能成為乾員。如果你同意,我就會終止這個遊戲。”
“或者繼續,看你能不能活下去。”
瓦倫丁的聲音猶如毒蛇吐信,帶著明顯的惡毒。安菲婭深吸幾口氣,身體微微顫抖著,右手卻猛地抓住toz36,左手轉動起彈巢,兩秒鐘後猛地一甩將彈巢歸位抬起手指著瓦倫丁的眉心。
她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剛才說的話不是大話,而是真的決心。
“現在,幸運女神站在那一邊?”
瓦倫丁和安菲婭的雙眼對視著,銳利得像是兩頭磨牙霍霍的野獸。腎上腺素開始分泌,瓦倫丁的雙眼變得無比清晰,似乎麵前那位女孩腦海中的情緒已經滲到了臉上一樣,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緊張和堅定,仿佛一根錐子直接紮進了他的瞳孔裡,讓他記住了這個跟托洛茨基一樣的姑娘。
他們同時摁下擊錘。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