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奇怪的東西在貧民窟裡活動。”
雖然身為貓型,但夜煙還能正常的跟其他人交流,這讓瓦倫丁很好奇她的身體構造。因此在執行任務之前他還很友好的提醒了夜煙一句未來不要在羅德島基地這麼搞,會被抓去做實驗的。
就跟他所預料的一樣,這名女巫在聽到警告之後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甩了甩尾巴道了句謝就繼續收拾東西了,完全沒有把瓦倫丁的忠告當回事。
他現在都有些好奇蝙蝠碰見貓會是什麼樣的發展了。
“奇怪的東西?”
瓦倫丁搜刮著自己腦海裡的知識,想找到一個對女巫來說都能是奇怪的東西出來,但他卻什麼都想不到。
“你是說那個?”
隊伍中一直在沉默的邢一凰開口了,同時停下腳步,將視線抬高。瓦倫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看到了一團在貧民窟樓頂上方極速行動的黑色影子,一閃而逝。
“那是什麼?”
他可不記得整合運動中會有如此高機動的黑色士兵存在。如果弑君者穿著一身黑衣在貧民窟中行動倒還解釋得通,但是
瓦倫丁算了一下時間。
現在應該是弑君者與凱爾希開戰的時候了,整合運動逃竄的大部隊一直被紅所侵擾,弑君者為了保持住部隊的秩序跟紅打了起來,最後被凱爾希一招斃敵,成為了on3tr的墊腳石。
說起來這隻源石龍身高足有九米,有三層樓那麼高,它是怎麼藏在一個隻有一米六二的老猞猁脊椎裡的
隻能說凱爾希不愧是凱爾希,渾身上下都是謎題,除了一個被廣大博士所知的藍色之外。
一瞬間,瓦倫丁覺得自己脊背一涼,心中驚詫萬分,冷汗直流,就好像突然被某種殘暴至極的大型食肉動物盯上了一樣。但是很快這種驚恐的感覺就消失了,隻給他留下了一後背的汗水。
“不清楚。”
邢一凰收回了視線,聲音平淡似水。但是跟她聲音完全不同的是,這位身經百戰的人在此刻繃緊了神經,攥緊雙拳。
雪原的艱苦生活讓給了她一副強勁的體魄,也讓她擁有了極為精準的危機意識。剛剛一瞬間瓦倫丁所感受到的危險並不隻是他一個人的感覺,ong10小隊的所有人都體會到了那種如芒在背的危險,仿佛自己的生命已經變成了一根細細的繩子,下一秒就會斷掉一般。
雖然那種威壓存在的時間不到一秒,但這也讓瓦倫丁等人將警戒值拉到最滿。
作為四人中戰鬥力頂點,邢一凰比其他三人更明白盯著自己的是什麼,而且絕對跟剛剛她看到的黑影有關。那團黑影的移動速度快到她的眼睛都看不清,而這種危機感則是讓她再一次回歸到了那片白茫茫的雪原,看到了屹立在瘦小的自己麵前不遠處的狼群。
那是她第一次直麵死亡,也是記憶中最深的一次。而現在,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哪怕隻有一瞬。
“這裡很危險,我不清楚潛藏在黑暗中的那些家夥是否會針對我們,但是越早離開越好。”
邢一凰停下腳步,發出了警告。ong10小隊的隊長是她,但是邢一凰從沒有領導彆人的經驗,所以她又將這個位置交給了瓦倫丁。而她剛剛說出這些話就是為了提醒隊長,趕緊離開。
如果瓦倫丁執意要繼續深入下去,邢一凰也不會違抗命令。
“原路返回?”
瓦倫丁指了指身後的路。就跟曾經一樣,他不過是個下命令的而已,該怎麼做還是得聽專家的。
“向左走。”
邢一凰給出了一個方向。瓦倫丁跟暗鎖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
三分鐘後
“這裡應該安全了吧?”
瓦倫丁靠在牆邊喘著氣,聲音時斷時續。
“我都能看到遠處的整合運動據點了。”
在這條大路的儘頭,大約三百米的距離,那個熟悉的小型據點就屹立在路邊。十多分鐘前瓦倫丁從那裡出來避開了整合運動的大部隊前往貧民窟深處繼續任務,現在兜兜轉轉又回到了as。
“至少在這裡,如果有人想襲擊我們的話我們還有反擊的機會。”
夜煙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這裡是貧民窟的一條主乾道,雖然比不上上城區的大街那麼寬敞,但也有著四條機動車道的距離,視野比貧民窟最常見的小巷不知道好了多少。如果有人想在這裡襲擊他們,哪怕瓦倫丁四人打不過,他們也能在死之前看到敵人的臉長什麼樣。
“不過”
瓦倫丁昂起頭,抽了抽鼻子,眉頭深深皺起。
“這裡怎麼這麼臭?而且聞起來像是血腥味”
瓦倫丁很確定自己的嗅覺沒出問題,也確定自己的眼睛沒出問題。這裡依舊是那副荒涼的景象,街邊的店鋪都關著門,窗戶也是被釘上了木頭,路上沒有一個人,而且同樣安靜。隻不過跟剛剛他們察覺到危險的地方相比,這裡的路麵有些過於乾淨了。
乾淨到就好像有人打掃過一樣。
很快,瓦倫丁就找到了臭味的來源。那是一條路邊的小巷,在巷口還堆積著一灘紅色液體,根據顏色來看並不像是血液,倒像是被過量稀釋的紅色顏料。而那股讓他感到不適的臭味,其源頭就在小巷的深處。
就在瓦倫丁準備去深入小巷一探究竟的時候,邢一凰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去。”
她的聲音從沒有如此決絕,仿佛裡麵有什麼怪物會吃掉瓦倫丁一樣。
這是瓦倫丁第一次聽見邢一凰用命令的語氣跟他交談,這讓他心裡咯噔一聲。不是因為邢一凰突然改變的態度,而是因為這條小巷裡的東西。
現在是白天,周圍的建築也沒能擋住瓦倫丁的視野,他能清楚的看到這條並不深的小巷儘頭有什麼。那是一處下水道,下水井蓋還好好的蓋在上麵,周圍就跟剛才的道路一樣乾淨,乾淨得有些過頭了。
原本邢一凰這麼警告他的話瓦倫丁就會乖乖地聽龍姐姐的話離開這裡,但是好死不死在邢一凰拉住他的一瞬間,瓦倫丁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讓他一定要去那裡看看。
他覺得,自己該去那裡看看,如果不看的話就會失去什麼東西一樣。
“沒事的。”
瓦倫丁露出一個微笑,用力掰開了邢一凰握住他手腕的手。邢一凰沒有再製止他,隻是站在巷子口,站在一臉呆萌的暗鎖身旁,眼神像是在道彆。
他最後看了一眼邢一凰,扭過頭走向井蓋。
雖然在遠處看著井蓋的周圍很乾淨,但是一靠近瓦倫丁就發現了端倪。在井蓋的上麵和周圍有一些極淺的血跡,還有一些被水衝刷的痕跡,應該是處理血跡的時候過於匆忙沒有弄乾淨。
但是,為什麼要去處理井蓋上的血跡?隻是為了掩蓋自己拋屍的痕跡?在這個混亂得連殺人都無法去追究的地方,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空氣中的臭味已經濃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瓦倫丁皺著眉頭伸出手去揭開地上的井蓋,順著梯子下到了下水道深處。
在他的腳踩踏到地麵上的血潭時,瓦倫丁鬆開了握住梯子的手,扭頭。
他看到了自己一生都不會忘記的景象,跟那個用火點亮的雙螺旋標誌一樣狠狠地刻在了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