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靜的guard突然歇斯底裡,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是裝出來的,外強中乾。
“我認為我們的行為完全符合烏薩斯倫理道德的要求,是你對他進行了指控。”
“他……他確實每次都這時候出去……”
女孩的聲音低了下去,剛剛突如其來的氣勢也沒了。雖然凱爾希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但是也差不多。
不過凱爾希的字典裡可沒有差不多這三個字。
“說出來,否則沒人知道真相。”
她無視了仍在哀求的乾員,眼睛盯著烏薩斯女孩,從沒有挪開一分。那是如同山峰一般充滿了無窮壓迫力的眼神,女孩隻覺得麵前的這個女人比那頭巨獸還要恐怖,心中的畏懼已經濃到可以滴出水來了。
“直線距離二十四米,很近了。”
迷迭香恰到好處地提醒。瓦倫丁閉上眼集中注意力,將自己的源石技藝集中在聽覺神經中,在一片混沌之中得到了他不想看見的事實。
就在外麵不遠處,數顆心臟正健康地跳動著,朝著這間倉庫前行。
與此同時,他還聽到十多處心跳聲,就在倉庫的內部,應該是這名烏薩斯女孩一開始提到的藏身處。隻不過這些心跳聲比起外麵的薩卡茲小隊比起來確實是有些弱,應該是營養不良的關係。
但即便如此,其中也有兩顆心臟跳動得極為健康,瓦倫丁沒有多想,隻是歸類為了類似guard的善良整合運動士兵就關閉了自己的源石技藝。
長時間開啟會讓他的感染程度加重,他可不想還沒開打就用了一支礦石病抑製劑。
“二十二米。”
仿佛死亡前的倒計時,迷迭香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了,似乎空氣都不再流動。
“on3tr。”
“醫生!!!”
此時的guard大概比一開始時的烏薩斯女孩還要絕望,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怒火,隻剩下了哀求。但on3tr不懂這些,他隻會聽從凱爾希的命令。
鋒利的爪子已經在guard的脖頸上割出了一條血線,滲出了細細密密的血珠。它的動作是如此的慢,但卻又如此鋒利,讓guard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絕望。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後麵那群難民。
如果此時他不去阻止那些巡邏隊,藏在此處的難民必定會發現。也許這些薩卡茲人不會察覺到什麼,但是因為戰鬥引來了整合運動一定不會放過他們。那時候羅德島的行動隊已經離開了,這些人不會因為一些難民放棄自己的任務。
他幾個月來的堅守將在此刻化為烏有。
“沒有!從來沒有!起碼他從來沒做過壞事!”
仿佛火山噴發,女孩扯著嗓子喊出了心底壓抑著的話。
一個人被逼到了懸崖邊緣,要麼跳下去,要麼扭頭直麵威脅。這名烏薩斯難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她挽救了所有人的命。
“反正,反正我沒有見過!”
“阿米婭,博士。”
uard,扭動著細長的身子回到了凱爾希的身旁,很快就藏進了那跟細小的脊椎中。凱爾希扭過頭看著仍處在懵逼狀態的諾亞,微微點頭。
“有勞。”
“哎呀……醫生!我就知道……!”
阿米婭頭頂的耳朵晃了晃,抬起手臂示意近衛乾員做好埋伏,同時另一隻手拉住了諾亞的手腕。
“博士,我們走!”
“目標,整合運動的薩卡茲巡邏隊!”
羅德島的乾員們在黑暗中衝向了那支巡邏隊,烏薩斯女孩看著他們的背影,整個人像是剛跑完一場馬拉鬆一樣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拉斐爾衝上前去扶住了她,淡淡的聖光包裹住了兩人。瓦倫丁鬆了口氣,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了地。
這件事終於是圓滿結束了。剩下的,近衛乾員們會處理好。
遠處已經傳來了兵刃相擊的聲音,但很快就結束了,再次回歸寂靜。瓦倫丁提了提自己身後的背包,走向了朝他招手的近衛乾員們。
希望後麵的事情也能如此順利。
————————與此同時,列昂尼德————————
“這裡是哪裡?”
核心城的一處街道上,一直沉默的幻影弩手停下了腳步,環顧四周。
這裡位置很偏僻,周圍的建築物基本都成為了廢墟,隻剩下一些斷壁殘垣豎立在街頭。幻影弩手不認得這裡,他也明白這裡不可能被整合運動建立為據點。
這一路走來,除了圍住他們的薩卡茲雇傭兵們,幻影弩手沒有看到任何人。
領路的薩卡茲人停下了,沒有回答幻影弩手的疑問,一直放在褲兜裡的手拿了出來,緩緩握住了刀柄。隊伍兩旁的薩卡茲傭兵轉身朝向中間的難民隊伍,麵具遮住了他們的臉,讓人看的不真切,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從他們身上傳來的殺意。
梅菲斯特低著頭待在幻影弩手的後麵,仍像一具屍體一樣站在那,沒有任何反應。
一些整合運動士兵竊竊私語起來,不安開始向整支隊伍彌漫。列昂尼德站在人群之中輕輕擺了下手,用袖口蓋住自己因為使用源石技藝而開始凍上冰霜的手指。
他已經看出來這群家夥想要乾什麼了。在一片人跡罕至的地方動手對列昂尼德來說也是好事,或許會死很多人,但是他還是有保住安菲婭和葉菲姆的能力的。
隻不過他沒想到塔露拉會做這麼絕,剛回到核心城就要殺了他們。
如果能儘快逃走,還不至於讓自己的計劃泡湯。
安菲婭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在被列昂尼德訓練時她學到的不隻是射擊技巧,還有看人的眼睛。
toz36手銃就掛在她的大腿外側,雖然子彈不多,但自保能力還是有的。而且,那段時間裡列昂尼德還教了她一種速射法,動作極快一秒鐘打出三槍的那種,如果有必要她完全可以來一個先發製人。
安菲婭的右手已經放在了握柄上,食指輕輕扣住了扳機。她的左手浮在手銃擊錘的上方,腳步朝一旁移了移,麵朝著隊伍最前方那名帶路已經停下的薩卡茲人。
隻要列昂尼德一聲令下,76239子彈就會穿過那個人的脊椎,打響反抗暴力的第一槍。
至於後麵的……
先活下來再說吧。
“哈。”
這種情況即使是再憨的人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是這樣,哈。”
幻影弩手們摘下了慘白的麵具,將這層虛偽扔到地上,露出帶有源石結晶的臉。渾濁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如同鋒利的箭矢盯著麵前的“兄弟”。
他們很累,他們很餓,他們也很憤怒。即便經曆了一場惡戰,這些人手中的弓弩飲夠了鮮血,已經不再結實不再鋒利,但他們也不會就站在那看著死神的鐮刀朝自己揮來,讓叛徒順利的收割走自己的生命。
“塔露拉真的背叛我們了。”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緊接著,震如雷霆。
“你以為我們會坐以待斃嗎?!”
一道驚雷炸在了核心城之上,隊伍外圍的幻影弩手們瞬間從剛剛的疲憊狀態中蘇醒過來,眼神凶惡得如同雪原上的餓狼,原本低垂在身體一側的弩也被抬起對準了敵人,箭矢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紅光。
雪怪小隊已經不在了,但是那抹鮮豔的紅色,仍在幻影弩手的手裡流傳著,不會斷絕。
他們還沒有完成至友的托付,還沒有完成那些雪怪們的遺願,怎麼可能就在這裡倒下?!
倒在自己人的手中,死在這些卑劣的叛徒手裡?!
“你們不是對手。”
薩卡茲傭兵拔出了掛在腰間的刀,黑色的刀麵上滿是劃痕,刀刃上也出現了豁口,不知道砍下過多少人的頭顱,甚至已經像永生者止血灌溉的武器一樣,在陽光下反射出了淡淡的紅光。
就連這些傭兵們自己也被這層血氣所籠罩。
“有來世的話,向我報仇。”
他們並不討厭這些幻影弩手,但也不是正義之人。卡茲戴爾流出了這些隻知道戰鬥和享樂的血,不知何時才會乾涸。
空氣變得很重,戰鬥一觸即發。
安菲婭的食指已經扣住了扳機,左手手臂蓄滿了力貼在擊錘之上,雙眼盯著那個將注意力放在幻影弩手身上的薩卡茲傭兵。
甚至用不了一秒,隻需要一個眨眼,她手銃中的子彈就會出現在那個人的胸腔之中,穿透他的肺和肌肉,給己方增添一些勝利的機會。
她不知道這群人身上的淡淡血氣有沒有物理防禦能力,,如果隻是提供法術防禦的話,她的手銃將比列昂尼德的冰霜更具破壞力。
膨脹,翻滾,碎裂。
瓦倫丁沒有死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意外,但這些人絕對沒有他那樣bug的源石技藝,而且防護也不怎麼樣,隻要命中,不死也得失去戰鬥能力。
但就在那把泛著紅光的刀即將要揮舞出去時,有人說話了,製止了全場的所有人。
“彆殺他們。”
梅菲斯特抬起頭,黃色的眼睛裡,再一次出現了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