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煙霧繚繞。
沈老爺子嘬著煙杆。
齊天說完自己的猜測後，就沒再說話了，他在等著沈老爺子的回複。
過了良久，沈老爺子衝齊天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合作？”
齊天沒有絲毫猶豫道：“南山驚鴻的事，算我一份。”
沈老爺子眯起雙眼：“南山驚鴻牽扯的很多，不是誰隨便就能參與進來的，沒有實力就一頭紮進來，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齊天反問道：“老爺子，你猜我是怎麼知道你提交重啟南山驚鴻項目計劃的？”
“看樣子你在常家那邊的分量，比我想象中要重的多啊。”沈老爺子歎了口氣，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可以讓你入局，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讓秋水牽扯到這件事裡麵！”
齊天沒有直接回答沈老爺子的話。
“秋水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想怎麼做，要怎麼做，我們都沒資格去阻攔，老爺子你也說過，她父母死在了那件事裡，我們有權去決定她要不要參與進來嗎？”
沈老爺子歎了口氣：“你聽說過，氏族嗎？”
齊天知道沈老爺子這是要給自己交底了，搖了搖頭，認真聽著。
沈老爺子繼續道：“氏族，幾乎不會在大眾麵前露麵，甚至大眾很少知道氏族的存在，但實際上，當你強大到一定的地步時，你就會知曉氏族了，每一個氏族都很可怕，不知道你有沒有在網上看過一個笑話，說那年首富看上了一塊地，想給自己蓋一棟大樓，但那塊地有一個祠堂，首富就跟人商量把祠堂撤了，結果祠堂的主人出來說，你敢動我祠堂，我就把你公司買了，最後首富慫了，沒有再打那塊地的主意。”
齊天點了點頭：“當初很火的一個段子，有印象。”
沈老爺子說道：“這是段子，也不是段子，是段子的原因，是因為這件事並沒有真正發生過，到首富那個階層，早就能接觸到氏族的存在了，不是段子的原因，是因為強大的氏族，的確有這個能力。”
“而沈家背後，就有一個沈氏氏族，我們沈家，不過是氏族裡麵一個小小的分支而已，我之所以不想讓秋水參與到南山驚鴻這件事裡來，就是因為，這件事裡，有氏族的影子，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我肯定，這件事很臟，臟到氏族不惜掩埋了一切。”
“我不想讓秋水參與進去，氏族的可怕之處，是你們現在所無法想象的，一旦進去，必然粉身碎骨。”
齊天深吸一口氣：“所以你不停的打壓秋水。”
“對。”沈老爺子點頭，“我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讓秋水去調查當年那件事，但在沈家，不止是秋水想要那件事的真相，還有人更想要。”
齊天沉聲，半晌後開口：“沈風。”
“嗯。”沈老爺子嘬著煙杆，“當初老四死了之後，老大就一直想要去調查這件事，但被我給壓下來了，這麼多年，我以為老大早就放棄了，誰想到，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甚至現在為了想要快速調查南山驚鴻的事，已經喪心病狂，你能直接說出老大的名字，這是早就有所懷疑了是吧？”
“對。”齊天點頭，“我剛和秋水認識的時候，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批刀手，對方定位了秋水的車，想要秋水的命，當初我懷疑，是青藤集團派來的人，但後麵我又發現，定位秋水的人，又在暗中幫忙。”
“我又想到你那天在南山給我說的事，隻要等秋水在公司坐穩位置，就會去調查南山驚鴻的事，所以我有了一些大膽的猜測。”
“一開始，沈秋水和我訂婚，那時的我身份隻是一個勞改犯，並且被人當做是顧文安插過來的一顆棋子，所以有人不看好沈秋水，想要將沈秋水除掉，一旦沈秋水出事，那沈氏當家人就得更換。”
“而後來，沈秋水做的越來越好，友宏集團那邊送來更大的訂單，抗住了百太資產的壓力，按理說能在沈氏當家人的位置上坐的越來越穩，但偏偏有個沈火和沈山出來攪局，讓沈氏內部局勢一直無法穩定下來。”
“當顧文出事，程家打算重新出山時，那個人故意送了一張程三喜歡的郵票到秋水麵前，這顯然，從除掉沈秋水的心態，變成了要幫沈秋水徹底坐穩當家人一位的心態了。”
“所以我猜測，這個人對沈氏家主的位置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沈秋水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如果覺得沈秋水不行，就殺了換掉，如果覺得沈秋水可以，那就大力支持。”
“沈家之中，也隻有沈風會這麼做了。”
聽到齊天這番分析，沈老爺子眼中儘是讚許的神色：“齊天，說真的，如果不是我不想讓秋水接觸南山驚鴻一事，有你在秋水身邊，我就可以徹底放心了，憑借你和秋水，能讓沈氏走的越來越好。”
齊天說道：“沈風引誘沈火下毒害你，隻要不管你出沒出事，沈風隻要把這個真相說出來，沈火就得離開沈家，而沒有沈火的阻攔，沈秋水可以輕鬆坐穩這個位置，並且開始重啟調查南山驚鴻一事，可偏偏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臟水潑到我身上，讓沈風想去‘調查真相’都沒有機會。”
“但你知道，沈風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棄，所以，你趁沈風再次出招前，就先給自己下毒，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這裡來，讓沈風不敢輕舉妄動，你則趁這個時間，偷偷向上麵申請了南山驚鴻計劃的重啟，你想要在自己還能主持沈家大局的這段時間，自己去做這件事！”
沈老爺子麵露苦澀：“我當然想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我兒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那裡，到現在連個真相都沒有，我這個當爹的，又怎能不想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不想讓沈家其餘人參與進去，這件事光是想想就知道牽扯的有多深！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幾個月能活了，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怕，隻希望在死前，能搞清楚當初的事，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