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證明我的身份了嗎?”林然微笑著轉向了張禮誠和張若新。
他從來都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隻是,這時候,對方已經快要踩到他的臉上了,如果這都能忍住不反擊的話,也太不合適了。
到底還是薑是老的辣,張禮誠率先反應過來,他竟是很自然地擠出了一絲笑容,笑嗬嗬地說道:“這一次,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了,沒想到,眼前竟然坐著一位英雄!”
說著,他舉起了酒杯:“小林,我先敬你一杯!”
伸手不打笑臉人。
不過,張禮誠瞬間換了姿態,把先前的針對全部都給抹除了,這變臉的速度倒是讓林然有些不太適應。
後者喝了一杯,笑了笑:“我也沒想到,竟然會在今天遇到黎叔叔,緣分真的是很奇妙的。”
喝了張禮誠敬的酒,嘴裡談起的卻是黎原河,林然這一下也算是稍稍挫了一下張禮誠的麵子。
後者是生意場上的老油條了,即便聽出來了林然的弦外之音,也什麼都沒有再說,依然笑嗬嗬的。
但他的老婆李豔萍可就沒那麼深的城府了,仍舊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臉色越來越難看。
“林然,你是我們全家的恩人。”黎原河拉著林然的手,激動的情緒再度滿溢而出,說道,“秋水能找你當男朋友,是我們整個黎家的福氣!”
老黎一直都是個很驕傲的人,可是,此刻,這般低姿態的話他都說出來了。
黎秋水的俏臉瞬間紅透了,一絲絲很清晰的甜意,開始在心中融化開來。
其實,她本能地習慣性地想開口澄清一下自己和林然之間的關係,但是,話未出口,黎秋水便立刻意識到,今天的自己和林然是在假扮情侶。
隻是,這怎麼好像有點假戲真做了呢?
秋水小姐姐這一刻有點恍惚。
如果可以的話,這一場戲,她願意一直演下去。
…………
張若新的臉已經黑地像炭!
明明這頓飯是為了讓自己和黎秋水重修舊好,怎麼快要變成了對麵兩人的訂婚宴了!
這時候,張禮誠看到了兒子的低落情緒,搖了搖頭,說道:“老黎,我有幾句話,略顯唐突,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一句話,讓包廂裡的熱鬨氣氛,瞬間降溫了。
林然聽了,順口接道:“那就不要講了。”
張禮誠嗬嗬一笑,並沒有理會林然,而是對黎原河說道:“老黎,女兒的婚姻幸福是終身大事,你總不能把女兒的幸福和你的感恩之心聯係在一起吧?這兩件事情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年輕男女談婚論嫁,其實還是要更實際一點。”
黎原河的眉頭狠狠一皺,眼看著就要發作了,然而,這時候,林然卻笑道:“您的意思我聽明白了,無非就是想表達我不如您家兒子的意思,不是嗎?”
“這是顯然的,就算是林然救過老黎,那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實力還不錯的退伍老兵而已。”
張若新的母親李豔萍沉默許久,一直憋著火呢,此刻終於忍不住了,一係列發問已經猶如連珠炮一般轟了出來:
“我兒子若新年薪好幾百萬,林然呢?幾千塊?養活自己都困難吧!”
“我兒子年紀輕輕就是跨國巨頭的分區總裁,林然呢?區區一個小老師!無權無勢!”
“我兒子來到這豐源樓吃飯,甚至都能被老板主動送上限量版菜品,林然呢?你們讓他去問老板要一道這‘北境之光’試試?看看他會不會碰一鼻子灰!”
這女人是徹底失態了,近乎於歇斯底裡了。
張禮誠也收起了笑容,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勸說著老戰友,說道:“老黎,彆看豔萍的情緒有點激烈,但話糙理不糙,秋水的感情和婚姻,你們得慎重考慮啊。”
黎原河和老婆陳玲對視了一眼,隨後搖了搖頭,把酒杯重重地擱在桌麵上。
他開口了,聲音中是少見的嚴肅:
“禮誠,我們認識那麼多年,可直到今天,我才看清楚你的為人。”
張禮誠聽了這話,稍稍有點意外:“老黎,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你和秋水好!忠言逆耳,你不要剛愎自用啊!”
“結束了。”黎原河麵無表情,“這頓飯之後,你我兩家,就當做從來沒有相識過。”
這是要……割袍斷義!
張禮誠的麵色陡然間變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包間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黎秋水說道。
門被打開,來者是之前進來送菜的兩個服務生。
“有什麼事嗎?沒事就給我出去!”張若新沉著臉,聲音之中充滿了不友好。
然而,這兩個服務生壓根沒理會他,而是徑直來到了林然的身邊,微微躬身,聲音之中也充滿了恭敬的意味:
“林先生,我們老板想問問,您覺得那一道‘北境之光’的味道還合口味嗎?”
此言一出,包廂裡瞬間陷入寂靜!
“還可以。”林然也稍微有點意外,但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
而張若新的神情,已經變得精彩了起來!
他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搞錯了?這道限量版菜品難道不是送給我的嗎?”
那兩個服務生壓根都沒有看他一眼,完全無視了張若新,而是繼續看著林然,目露敬佩與憧憬之色,說道:“林先生,我們老板說了,從豐源樓成立之初起,這道‘北境之光’的名字,就是在為了紀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