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兵,綽號李鬼……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嗎?」孟成標吹著茶葉,像是渾不在意的樣子。
他的任務是儘快將張兵審下來,一方麵是給江遠提供更多的線索,另一方麵也是儘快送檢,給後麵的犯人騰出位置來。
張兵坐直了,帶的審訊椅嘩啦啦的響,滿臉堆笑的道:「政府,我上次刑滿釋放以後,真的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我媳婦都說我交公糧交的積極,說我不出去亂搞了以後,身體也變好了,眼神裡都帶著正能量……」
「你說話的態度還可以,但你交代問題的態度是有問題的。」孟成標抬頭看張兵:「你要不要再想想?」
「政府,我真的浪子回頭了。」張兵甩了一下頭,道:「我現在開一家快遞店,就是菜鳥驛站那種,一個月也能賺不少錢了,我都自食其力了……」
「張兵。」孟成標的聲音沉了下來。
張兵再次坐直了微笑:「政府……」
「猩猩都交代了,你在這裡給我扯什麼犢子呢?」孟成標放下杯子,發出輕輕的「砰」的一聲。
張兵像是嚇了一跳似的一抖,強自道:「什麼猩猩。」
「你真要跟我們專案組這麼玩?」孟成標似笑非笑的樣子,瞬間擊潰了張兵。
他如果真的是無辜之人,或許還能心存僥幸,可他並不是。
猩猩是他的上家,上家將他交代了出來,張兵固然可以抵死不認,但警方的手段又何至於此。兩人間的電話聯係,錢款交易,交易前後的周圍監控等等。
事實上,光是猩猩咬死他這麼一條,張兵就很難擺脫。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怎麼知道我是誰的?」張兵最後一次掙紮。他跟猩猩也隻是間接認識的關係,猩猩知道李鬼是道上的人,知道李鬼是有前科的人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
張兵可沒有給認識李鬼的人,說過自己的真實身份,最起碼,猩猩是不應該知道的,也沒有必要知道。
他做的就是個過手的二道販子的生意,中間隻賺小幾萬元而已。
孟成標笑了一下,道:「這你就不必知道了。」
他總不能說,是江遠查了此前的案子,順手將他撈出來晾曬備用的。
張兵的眼神浮動,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泄露身份的。警察當日是直接衝進來的。但張兵確定一件事,猩猩絕對是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
換言之,自己很可能是被身邊最信任的人給背刺了。
「政府。我想立功!」張兵想站起來說話,再次帶動了鎖鏈嘩啦啦的聲音。
孟成標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品著苦中帶甜的味道。
跟江遠做事,有時候很有成就感,有時候又很沒有成就感,就很矛盾。
「說說吧。」孟成標吐出一口氣,開始從張兵這裡搜刮信息。
連環抓人是現在的主流辦案模式,曾經的預審製,就是奔著這種模式來的,誰能想得到,在預審科都被取消的當下,預審們當初夢想的辦案模式卻開始流行了。
張兵本人做的就是人販子的中介生意,這也是大部分人販子的生存之道,或者說,是一些人口販賣的團夥,刻意建立起來的販賣通道。
這些通道談不上太多的穩定性,犯罪團夥也不講究這個,就是通過金錢關係,將被販賣的人口,在一個個的地點間進行轉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