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天陷入沉默。
如今各方頂尖勢力派到山海界的天外使者已經死了大半。
單說萬疆佛國那邊,直接被自己人背刺,一次欲界大戰更是將老底清空,而西玄和東煌這邊更是少了領頭人,剩下的這些使者的實力也都被試探了個七七八八。
少卻半聖器這種超規格的神兵壓陣之後,一個天衍境的年輕宦官就能將其團滅。
可關鍵是,殺掉這些使者所帶來的後患,以及當前保存實力相對完好的道域這邊很難下手。
畢竟如今的大玄能夠兩麵開戰已是極限,要不然玉皇天也不會在與秦凡的談判中,上來就處於絕對劣勢的地位,因為再多一方來,特彆是對方手中握著讓九州民眾都挑不出錯的開戰理由。
這第三方的加入,一定會讓大玄皇朝內部的微妙平衡完全碎裂。
而要是同意這個條件,一樣也是把道域拖入這場亂戰漩渦,所以這個條件看起來就是一個不給活路的死胡同。
那麼秦凡真的會提出這種非要逼的己方魚死網破的條件嗎?
這一刻,玉皇天拋卻了基於完成條件的種種結果的猜想,開始思考秦凡的真實意圖。
秦凡也沒有催促對方,直至其飲用的茶水微涼之際,對方突然抬頭看向秦凡道。
「閣下是想要一份投名狀?」
「彆說的這麼難聽。」秦凡放下手中的茶杯,「隻是在這場談判結束後,你我雙方可以互相締結信任的第一步。」
如今秦凡優先考慮的問題是,欲界大戰引發的天外隱患可由秦尊一人處理,但於山海界內部,那些天外勢力肯定也會順著秦尊這根線深入調查。
而一旦確認了自己的存在
不,隻要知道自己姓秦,還是當前山海界內的一個頂尖勢力之主,那麼自己同樣會吸引到僅遜色秦尊一籌的關注。
他需要提前解決這件事。
這也代表他要封住天外投入山海界的耳目,那些耳目想要獲取消息,要麼是自己調查,但大多都是會先聯係本土扶持的勢力,這也是他要把握的關鍵點。
隻要本土的頂尖勢力能在這件事上達成統一幫助,秦凡這個名字也將會逐漸消失在山海界,留下的也隻是忘憂鬼市的鬼尊。
而這看似不可能解決的一樁麻煩,實際現在對秦凡來說,需要花費一些心力的隻有大玄皇朝這邊。
武威王府有花憐星,道域有雪無暇,佛土那邊的兩黑自己都一屁股屎,更不用說在之前的欲界大戰,已經讓其向鬼市低頭,最後便是容易被忽視的通天商會。
對此,早就一堆花花心思的範萬千在明確利弊關係後,便會主動充當一個可靠的保密人。
所以秦凡提出的這個條件,實則是要讓大玄皇朝邁出站隊的第一步,當然用玉皇天的話來說,這也確實是一份投名狀。
而玉皇天在思考片刻後,認真的看向秦凡道。
「欲界中的一些事情兜不住了,以至於你要提前準備應對天外的發難,對嗎?」
秦凡點了點頭,這個結論不難得出,都知道是投名狀了,那麼接下來要對付的敵人是哪方,以玉皇天的智慧自然很快就能猜到,他剛才多在思考的還是,這件事對大玄,特彆是自己的影響。
因為就像秦凡要是非加入當前大玄掀起的亂戰中,那麼對方必然是魚死網破的第一目標,同時在秦凡被天外帶來的威脅將要逼向絕路前,自己的不配合很可能也會讓對方因謀算失敗,先拖著自己同歸於儘。
他不得不顧慮一個將要麵對絕境的鬼市會爆發出多麼恐怖的能量。
這大概也是在自己猜到秦凡這條件之下,所隱含的信息後,對方依
舊神色鎮定的原因。
因為這個未提及的重要情報,比起剛才那個視頻的威脅要更大,看似戲言的十炮齊發,也很可能會在自己給出一個否定結果後,直接當場實現。
他被這混不吝的態度給架起來了
對方利用其處境的危機,反過來逼迫大玄皇朝遞交投名狀,並成為所謂的同謀。
繼續魚死網破?
明明還有活路,隻要站隊就行,儘管後續很可能麵對天外的清算,當然隻要天外那些勢力什麼都沒有發現,清算之日也就不會到來
這一刻,玉皇天深深體會到了對方的難纏。
隻是拋出一個不合理的要求,再利用自己能推斷出的隱秘情報,直接架在一個明確標出答案的選擇題上。
那麼他有的選嗎?
隨即其無奈的看了秦凡一眼,然後拿出傳音令牌。
過了一分鐘後,他將令牌放在桌子上,並直接跳過了剛才的話題。
「談談第二件事吧。」
明明對方沒有明確給出答案,但秦凡卻欣然點頭道:
「柳白,還有你那位五叔應該現在被困在南疆,想要救出他們,有些麻煩。」
「嗬嗬。」玉皇天皮笑肉不笑的給了一個回應,如今攔住這兩人的最大威脅就是掌控毒林的宿長卿,所以想要不那麼麻煩的"救"出二人,還是要看下一個條件的談判情況。
「你想要什麼?」玉皇天直接問道。
「玄帝發起戰爭隻是因為要以軍功製鞏固自己的地位?」
「不是。」
「他的目的。」秦凡隨手一引,於茶壺之上凝聚一流清泉自然落下,再屈指一彈後,茶壺口開始冒出氤氳之氣。
在將主修功法轉換成《忘情天書》之後,他對五行規則的掌握大大提升,甚至可以模擬施展出夏金雨的一些鬼穀道術,其威力也更強,但規則本質還是有一些差彆。
隨即他再次給予玉皇天充足的思考時間,甚至示意對方可以拿起傳音令牌與玄帝先聯係一波。
隻是沒想到玉皇天直接開口道:
「他需要大玄的氣運提升,否則會死。」
秦凡撥動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顫,看向玉皇天的神色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則是一種"你賣的這麼直接嗎"的怪異眼神。
「這件事在談判開啟前,我就與他說過,他其實並不介意你知曉這件事。」這次換作玉皇天淡定的拿起茶杯慢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