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已接近臨產,肚子格外大些,走路根本看不到腳。
程天源擔心她走樓梯不安全,所以牽著她一塊下樓,反正就在樓下,幾十級樓梯而已,方便得很。
薛淩低聲“王青的散文集得到了老劉的大力讚賞,老劉已經將它推薦去了出版局,聽說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王青應該能小賺一筆。”
“可喜可賀。”程天源微笑道“不必動手術,身體健康,心情舒暢還能賺大錢,都是人生大樂事。”
薛淩忍不住想起劉星那個混賬來。
程天源壓低嗓音“又是阿蘭說的?”
“是。”薛淩解釋“阿蘭每一個月的月底都會過來,將賬本和錢拿來給我。她說劉星和佟子的關係還是很不錯,劉星大概兩三個晚上,偶爾是四五個晚上過去洗相片。”
“那麼久?生意不怎麼好吧?”程天源一下子聽出了關鍵點。
一卷膠片三十來張照片,拍不完就沒能洗。幾個晚上洗一卷膠片,那顯然生意不怎麼好。
薛淩點點頭,低聲“佟子說,劉星離婚後一周娶的那個女人,天天嚷嚷著要吃好吃的營養的,劉星他媽每天做三餐打掃衛生還要服侍她,劉大福則在相館幫忙,不敢走開。那女的天天鬨騰,要劉星陪著,要劉星帶她出去玩,他自己累得夠嗆,父母親也是慘兮兮,一家子每天都沒能安生。”
談戀愛是一回事,相處下來又是另一回事。
劉星以為那女的懷上自己的孩子,歡喜得不得了,起初將她當成老佛爺一般供著,每天好吃好喝的。
那女的也是一個懶得要命的,每天都躺著一動不動,要劉媽媽做好三餐,然後喊她來吃,吃完從來不收拾,都是劉媽媽一人去刷碗。
不僅這樣,那女的就連自己的衣服也懶得洗,什麼都讓婆婆乾。
劉星本來也是父母親寵著長大的,什麼家務活兒都不會乾,也是什麼都丟給老媽子去做。
劉媽媽沒退休前是一名教師,身體偏虛弱,乾活動作慢,現在每天一大早就忙,忙到深夜也沒能休息。
老人家休息不夠,三天兩頭生病,偶爾還得拖著生病的身體去乾家務活,因為她不動,家務活就一直晾在那裡沒人乾。
劉星晚睡晚起,又還要回家陪懷孕的媳婦,根本沒能將心思放在店裡。
儘管劉大福早晚都在相館,但他不懂拍照,客人來了找不到攝像師,很快掉頭就走。一回找不到,二回也找不到,下次人家直接往其他店去了。
於是,相館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劉星的臉也一天比一天黑。
反觀老相館那邊,佟子仍是白天在相館,晚上則去電台做節目。
因為電台節目的調整,佟子現在每周能有兩個晚上休息,他則利用這兩個晚上洗相片。
陳蘭很能乾,每天早早就到相館去開門,做早餐打掃衛生,不管是店裡還是店外,都弄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佟子喜歡陳蘭的手藝,乾脆早餐也在相館吃。
陳蘭見他喜歡,一日三餐變著花樣煮好吃的,把佟子養得又白又俊。
薛淩每天安排五塊錢夥食費給他們,讓他們不夠就自己添上。
陳蘭說很夠,餐餐有點兒小肉,偶爾還能買點兒水果,吃得很開心。
兩人配合很好,工作順利,相館的生意雖然不算非常紅火,但很穩定,收入也穩定。
程天源絲毫沒意外,冷笑“自己造的孽,自己去受,這叫自作自受——活該。”
他很不喜歡劉星那樣的男人,沒擔當也沒原則,不知道什麼是底線,不然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子。
薛淩幽幽看向王青的家門口,低聲“有些人,永遠不知道自己最適合找什麼人。王青不懂,他也不懂。”
“幸好,王青已經找到合適的人了。”程天源微笑“阿虎跟她很搭。他能乾又懂體貼人,王青是那種需要人家嗬護的女生,阿虎很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