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笑道“可它好賺啊!不然你們乾嘛這麼大老遠拉過來乾什麼?故意讓它占地方?”
薛淩嘖嘖搖頭“是啊!都是為了錢啊!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熙熙攘攘皆為利去。人啊,拚死拚活也就為了一個利字啊!不為錢,這麼拚命做什麼?”
程天源寵溺低笑,見天色有些暗沉,低聲“下午也許還會有雪。市場的人不多,咱們能賣多少就賣多少。如果下雪了,咱們乾脆回醫院陪阿虎待著,就不賣了。”
下雪以後人會更少,找小貨車也難,肯定很少人來這邊。
薛淩點點頭。
兩人低低聊著話,外頭有人探頭進來,驚訝盯著他們兩人看,問“你們是誰啊?阿虎呢?他咋不做生意啊?”
薛淩一聽就知道是老客戶,解釋說阿虎出了一點兒事,她是店主,所以暫時來看店。
那人很胖,約莫四十多歲,眼睛眯成一條線。
“喲!病了?這鬼天氣三天兩頭下雪,是人都得生病。那小子長得那麼壯,還能病倒——下次非笑話他不可。”
薛淩直覺她有些眼熟,忍不住問“您是阿虎的朋友吧?請進!請進!”
“我是他的老顧客。”胖婦女笑嗬嗬道“前兩天下雪,我就沒怎麼過來。怎麼?大甩賣?毛衣都便宜了?”
薛淩知曉她是熟人,不好騙她,隻好解釋“我家裡還有事,孩子也都小,沒法在省城待太久,所以想將貨底都給賣了,趕緊回家去。阿虎他病倒,暫時幫不上忙,我們夫妻隻能趕緊賣完,換一點兒本錢湊路費回家。”
胖婦女翻了翻白眼,罵“我前陣子都買六塊!還是算便宜的!你們一轉眼就降成這樣!我多虧啊我!”
“壓根不虧。”薛淩笑道“我剛才不說了嗎?這是貨底,號碼也不怎麼全了,所以不得不甩賣。”
胖婦女聽罷,蹙眉問“剩下哪一些號碼啊?還有多少?”
薛淩把單子拿出來,減去之前那人買的一千件,各個號碼對了一對,答“還剩四百件中碼的,其他大大小小都有。”
胖婦女想了想,道“如果我都要了,得再算便宜點兒,這號碼都不全了,指不定我還得虧錢。”
薛淩苦笑,指著頭上的紅紙解釋“大姐,不是我騙你,這真的已經是最便宜了。如果不是我焦急回老家,我還不會算這個價格,我都已經虧本了。”
“騙誰呢!”胖婦女粗聲“一件四塊五,來不來?如果來,不管好壞都賣我。如果不來,那我走人了。都已經是貨底了,再下多兩場雪就要過年了,不賣你們就留著自個穿吧。”
薛淩想了想,問“包括店裡其他毛衣剩貨都賣給你,行不?如果這樣的話,我就願意這個價。我也是一個爽快的人,你說好,那就立刻讓人來載貨。如果不行,那就歡迎你明年再來看新貨。”
“其他剩貨?多少啊?”胖婦女也是一個精明的,狐疑問“可彆什麼垃圾都塞給我,我不是撿垃圾的!”
薛淩笑了,答“一百來件,款式好幾樣。”
胖婦女點點頭“拿來我看看,如果太惡心,那我可不會收。”
薛淩將餘下的一些剩貨掏出來,道“半賣半送吧。這些都是店裡之前賣剩的一些毛衣湊一塊,好一些都是樣品,隻是因為被客人拿來丟去,後來弄臟了一些。隻要去仔細清洗,絲毫不影響。”
胖婦女仔細瞧了瞧,見薛淩說得不假,很快同意了。
於是,店裡所有的毛衣都清理出來,程天源幫忙點數目,一共是一千一百一十三件。
客人付了錢,程天源去外頭找了車,先後幫忙扛上小貨車,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