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薛淩還抱著薛之瀾的襯衣,聽著裡頭隱約的慌亂聲,三人都忐忑又心慌。
尤其是朱阿春,憋著不敢哭出聲,早已是淚流滿麵。
薛淩從包裡取出紙巾,遞給她。
“彆哭了,鄭叔他會沒事的。”
朱阿春擦著淚水,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好半晌後,她才冷靜了些許。
程天源眼睛微閃,低聲“阿春姐,你們昨晚是不是吵架了?我隱約聽到鄭叔在大聲嚷嚷,具體也不知道在罵什麼,貌似很激動。”
朱阿春哽咽“他……是在罵大同。”
薛淩眉頭微挑,忍不住問“大同他來過?”
朱阿春搖頭,解釋“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大同去了廠裡,不知道動了什麼賬目。三遠知道以後很生氣,氣得不行。昨晚他打了電話給龔秘書,還打給會計,然後又打給大同,將他狠狠罵……我在一旁勸不住,還跑進屋裡給他拿藥。他扔下話筒後,捂著胸口不說話,我趕忙喂他吃下藥。他說他要睡一下,我首在一旁不敢離開,誰知他的臉色越來越差。我要打救護車的電話,他不肯,說他休息一下就行。我見天亮了,乾脆去拍親家他們的門。”
薛淩很快想到了之前的事,想著這一個多月裡風平浪靜,莫非大同又去廠裡動手腳了?
第一次出現賬目有誤,鄭叔已經將那個小空缺填補上。
龔秘書不敢亂說,這事應該很快掀過才對。
除非是大同又去胡搞瞎搞,次數多了,鄭叔發現了,所以才大發雷霆,把自己也給氣壞了?
薛淩的臉沉了下來。
程天源不明白事情的始末,忍不住問“大同在電視台上班挺久了,應該沒再去毛衣廠幫忙吧?三淩廠的賬目關他什麼事?賬目都是會計在弄,如果出錯了,鄭叔該是罵會計才對,對大同大發脾氣做什麼?”
朱阿春輕緩搖頭,低聲“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著……好像是大同去廠裡故意做了假賬,好像還挪了兩萬多塊錢。我聽著是這麼說的,但他情緒很不好,臉色差得很,我壓根不敢問。”
坐在中間的薛淩翻了翻白眼,心裡頭怒氣蹭蹭上漲,真想給鄭大同狠狠幾拳!
這混賬小子!
程天源聽得皺眉,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就在這時,薛桓和鄭小異匆匆趕來了。
鄭小異忙問“阿姨,我爸怎麼了?他究竟怎麼了?”
朱阿春搖頭,哽咽“還在裡頭搶救。”
程天源三兩言語解釋了一通,道“之瀾叔在裡頭幫忙。他了解鄭叔的病情,一直在跟醫生商量著。”
薛桓拉住小異的手,低聲“你待在這裡,我進去看看。”
不料話語剛下,薛之瀾鑽了出來。
他臉色很差,對上眾人的眼神時,很不鎮定躲閃幾下。
眾人立刻將他包圍住。
“爸,怎麼樣了?!我爸沒事吧?”
“爸,做了什麼搶救措施?隻是呼吸困難嗎?還是有其他不明症狀?有沒有ct檢查?”
薛之瀾吞了吞口水,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程天源心裡一個咯噔,直覺不怎麼妙!
薛淩上前,幫忙將襯衣給他套上。
薛之瀾僵硬著手和身板,穿得有些緩慢,深吸一口氣,嗓音沙啞“那個……情況不怎麼好。醫生說,頂多隻有半個多小時。你們……進去看看他。”
所有人都嚇傻了,死寂般的安靜彌漫四周。
鄭小異懵在原地,腦袋一歪暈倒了。
薛桓和程天源手忙腳亂攙扶住她。
一旁的薛淩則趕忙抱住朱阿春,差點兒也被絆倒,立刻拽著她坐了下去。
薛桓掐小異的人中,皺眉道“你快醒醒!咱們要進去看嶽丈!你爸需要你!快醒醒!小異!”
朱阿春愣了,一動不動,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