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同突然發狂般跳起來,大聲“彆動!不許碰我爸!不要!滾開!”
工作人員見他如此激動,見怪不怪,隻是退了開去,對薛之瀾和程天源打了打眼色。
程天源和薛桓忙拉住鄭大同,安撫“這是要送去殯儀館。”
“不……不!”鄭大同嚎嚎大哭“爸!你聽我解釋!你不能死!我後悔了!我錯了!我跟你道歉!我道歉!對不起!爸!你聽到沒有?!我對不起!我混賬!我辜負你的信賴!你不要不動!你打我!你罵我啊!爸!爸!爸!我錯了!”
薛桓將他壓住,粗聲“大同!你冷靜點兒!爸走了!他聽不到了!”
鄭大同“啊啊啊!”大哭,嘶聲裂肺“我錯了!爸!我混賬!啊啊啊!”
程天源紅著眼睛,冷哼“大同!你冷靜一些!鄭叔的喪事還要你這個長子來主持!你是家裡的老大,你有責任!你懂不懂?!”
鄭大同歪倒下去,癱在程天源的身上。
“我……爸……爸!”
薛之瀾指揮工人動手,很快將遺體送上車。
程天源開車載著他們跟在後方。
薛淩拉著朱阿春,將她塞進車後座,又招手喊來小異,讓她陪著坐在後方,隨後自己開車跟在大後方。
車子開得很慢,薛淩一邊抽泣,一邊緩慢開著車。
鄭小異和朱阿春都各自傷心,沒一個人開口,車裡安靜得很。
薛淩沒心情安慰太多,隻道“接下來得準備喪事,你們是家屬,都得振作起來。”
鄭小異擦著淚水,看向朱阿春,低問“春姨,我哥……究竟做錯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朱阿春微愣,轉而搖頭低喃“小異,他知錯了就好,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你爸他很愛這個家庭,你們三人和睦相處,好好過日子,他才會安心。”
說到此處,她眼中的淚水再次掉落。
“你爸……他心裡也是舍不得我們的……”
鄭小異吸了吸鼻子,沒再開口問,但心裡猜想爸爸突然發病心肌梗塞,極可能跟自家大哥脫不了乾係。
朱阿春似乎想起什麼,驚問“等等!多多呢?他會不會來醫院找我們?!”
薛淩答“不怕,他找過去的時候,工作人員會告訴他我們的去向的。殯儀館的名字和地址,護士站那邊都是有的。”
朱阿春哽咽點頭“得讓他見一見……得見一見。三遠他最疼多多,也最掛心多多。”
到了殯儀館後不久,多多坐車匆匆追來。
十八九歲的少年,絲毫沒有心理準備,一時接受不來,大吼大叫大哭。
薛桓和程天源費了好大勁兒,才總算將他拉拽住。
朱阿春看著他這般模樣,更是哭得厲害,差點兒暈厥過去。
薛之瀾忙來忙去,幫忙打點著。
“你們在帝都還有什麼親人嗎?需要去通知過來吧?”
鄭大同搖頭。
鄭小異眼眸微閃,低聲“……就我媽,還有我外婆和幾個舅舅。”
薛之瀾道“還是通知一聲吧。老鄭的朋友蠻多的,大夥兒幫忙通知一聲,來吊唁祭拜,做遺體告彆。”
鄭小異低聲“我去打電話通知我媽。”
薛爸爸則去幫忙通知老鄭生意上的朋友。
薛淩則打了電話去“三淩毛衣廠”,通知從今天起,不再接收新訂單,叮囑把手頭的訂單趕完,廠子就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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