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越洋電話的緣故，片刻後才接通。
很快地，陳新之接聽了。
——爸，你醒了？你在馨園那邊吧？
程天源打了一個小哈欠，答：“剛剛醒，在你們虎伯這邊。我正打算帶他們老兩口和陳民一塊兒回馨園吃早飯。”
陳新之的語氣難掩一絲焦急。
——爸，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小欣她這兩天遇到了一點兒小麻煩。有一個粉絲查到他們工作室的地址，還拍到小欣的側麵照。那粉絲一直給他們工作室發信息，說要約小欣吃飯。小欣拒絕了，可他死心不改，整天堵在工作室的門口守株待兔。一開始小欣並沒有在意，誰知他竟開始變本加厲，甚至假裝成外賣員進他們的工作室糾纏小欣。
程天源聽得皺眉，問：“小欣沒事吧？”
老父親的第一反應便是寶貝女兒是否安然無恙，確保她不會受到一絲絲傷害。
——她沒事，身邊的員工攔住了對方，並勸他離開。我給小欣安排了一個助手和一個保鏢隨身保護，她們一直表現得不錯，算是儘責儘職。女保鏢昨晚半夜跟我聯係，說那個粉絲極可能有精神方麵的疾病，以防萬一還是讓小欣最近回家居住，晚上住那邊不安全。
程天源毫不猶豫說：“那行，讓她回來住吧。”
——我跟她聯係了，可她不肯，說跑來跑去太麻煩。我已經訂了後天的機票回帝都，明天要開一個很重要的董事會，還有一個頗重要的飯局，暫時沒法趕回去。我沒在四合院那邊，也不放心她一個人住。我提議她回馨園妥當些，那邊的安保係統比較好。
程天源總算聽明白了，道：“你放心，這事包我身上。我回頭就打電話讓她回家來住。她一個剛出茅廬的毛丫頭，哪裡懂人心險惡！”
陳新之聽罷，鬆了一口氣。
——謝謝爸。她總跟我保證說沒事，還說身邊都是同事，她不單獨出門就行。可我哪裡放心得下。她向來單純，也容易相信人。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我哄她，她不聽，我……我隻能求助您。
程天源忍不住嗔怪道：“你也該把握一些分寸，不能什麼都慣著她。她本來就沒心沒肺，又被保護得太好，性子上有些驕縱。你太寵著她，小心她以後找不著北！
陳新之聽得哭笑不得，低低笑開了。
——爸，我也是做不到啊。她隻要嘟嘴發小脾氣，我就拿她沒轍。說她吧，她不聽。哄她吧，她偶爾聽一些。讓我對她大聲一丟丟，我實在做不到。
程天源沉聲：“不是讓你對她大聲，是讓你把握分寸，有些事情該堅持便得堅持，不能什麼都任著她的性子來。”
他自己的寶貝女兒，他還是了解的。
當周圍的環境允許她搞小動作搞小脾氣，她就容易放縱自己亂來。大是大非的問題，三觀端正與否，他們倒不必擔心。
陳新之連連答是，低聲：“這件事不能不重視，還是得小心妥當些。她不聽我的勸，我就隻能求助爸媽你們。”
程天源也了解女婿的不容易，溫聲：“行，我回頭就找她回家來住。我會讓老陳和一個保鏢負責接送她來回，人手多一些，確保萬無一失。”
陳新之對這個安排很滿意，連忙道謝。
——謝謝爸。我也已經叮囑女保鏢必須打起精神，萬一對方繼續上門騷擾，就馬上報警處理，切不可大意。
程天源答好，叮囑他出門在外注意安全，隨後掛斷了。
這時，阿虎已經幫王青洗漱好穿好外衣。
陳民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程天源聊電話的聲音吵醒，也晃去洗手間洗漱。
程天源煮了水，抱出掃地機清掃地毯。
王青見著陳民後，歡喜得不得了，拉著他的手聊了好一會兒，說起榮城老家就格外精神。
程天源招呼：“先去吃早飯，邊吃邊聊。”
“不了吧。”阿虎不好意思笑了笑，解釋：“俺們隨便搗鼓一些來吃就行，熬些稀飯，煮幾個阿民帶來的鹹鴨蛋——也不麻煩。”
王青附和點頭：“對，不麻煩。”
程天源忍不住問：“怎麼了？不是說好這幾天都在馨園那邊吃嗎？家裡沒保姆，又要煮又要洗刷碗筷，隨便來去就得一個小時。我那邊廚師師傅雇著，你們過去就是擺多一雙碗筷的事，哪裡麻煩了！”
阿虎嘿嘿笑道：“這兩天揚揚的嶽父嶽母不來了嗎？馨園那邊肯定比平時忙。俺們都過去吃的話，他們跟我們不怎麼熟稔，難免會拘束。人家一年到頭也就過來幾天陪女兒看看外孫，哪裡好讓親家他們吃得不自在，是吧？”
“是。”王青緩緩點頭，微笑：“以後再去。”
程天源笑開了，解釋：“不用你們擔心，就我嶽父嶽母而已。親家他們一年來一趟，跟我們總是客客氣氣得很。我不好意思讓他們總不自在，就跟老二和瀟瀟商量他們在側園的小廳吃。在他們的房間附近，嬰兒室的外頭，地方還算寬敞。廚師做好飯菜端過去，讓他們和瀟瀟一塊兒吃，不必來大飯廳擠一起。”
阿虎忍不住調侃：“萬一他們誤會你嫌棄他們——你可就慘了！哈哈哈！”
程天源搖頭：“我跟瀟瀟說了，傍晚人齊的時候，就儘量湊一塊吃。人多的時候能一塊兒湊熱鬨，人少的時候各自吃，給足他們自由。瀟瀟很高興，說她爸媽鐵定也讚同。揚揚安排他們晚餐出去吃，說要讓他嶽父嶽母吃一些地道帝都美食。他們會帶上兩個大的，兩個小的留給保姆和育嬰師。他們年輕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哪裡需要我們操心。”
“那是那是！”陳民擦著手上的水漬，笑道：“咱們都得學開明一點兒！孩子們來找你，你再出聲出手。孩子們不提不來找，你就哪兒涼快哪兒待，省得嫌棄你煩！”
眾人都哈哈笑開了。
“人老了，自知之明還是得要有的！”
“可不是嗎？他們需要俺們，俺們自然得去幫。他們不用，那俺們顧好自個就行，不然指定嫌棄俺們多事！”
“走走走，吃早飯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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