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薛涵仍跟以前一樣懶洋洋度假,除了晚上沒出去外,並沒有任何區彆。
薛衡暗自放下心,隨即跟女兒重提之前的要求。
“你已經大學畢業了,是時候該工作了。”
薛涵一聽就皺起眉頭,嘀咕:“爸,我現在還不想回帝都嘛!”
她剛剛才經曆了失戀,雖然沒告訴家裡任何一個人,但她真真切切承受著,還得需要一段時間緩一緩。
另外,她很喜歡這裡的環境和氛圍。每天跟舅舅他們一家子歡歡樂樂在一起,日子過得忒快。
不知道為什麼,人多的時候紮進去,仿佛再難受的事情也不難受了。
這次的失戀貌似過得挺快的,也許是渣男太渣,也許是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更多的原因該是眾人的陪伴,讓她能很快忘記這段短暫的情感。
雖然如此,但她仍不想回帝都,還想繼續留在這邊過樂滋滋的米蟲生活。
這裡好山好水,好吃好喝,又有一大堆寵著她的長輩們,她實在是舍不得走啊!
“那也不能這樣子虛度光陰呀!”薛衡搖頭:“人的一輩子就這麼長,除了十幾年懵懵懂懂的孩童時期,還有二三十
年的老年期,能工作賺錢為社會做貢獻的時間根本不多。”
薛涵偷偷給了一個白眼,悶聲:“都什麼社會了,現在哪還有人講什麼為社會做貢獻。”
薛衡一聽就忍不住生氣:“我們在社會中長大成長,最終老去死掉,哪一刻能離開社會?啊?!沒有一個個社會人為社會做出應有的貢獻,社會哪可能存在?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不為社會做貢獻,你們能離開社會不?你們能自個生產所有你們自己需要的東西?獨立生存生活?行不行呀?”
“額……”薛涵搖頭:“那肯定不行呀。”
薛衡冷笑:“不行你們談什麼真正獨立!不行你們為什麼不談為社會做貢獻!沒有整個社會,哪來你們的父母?又哪來的你們?笑話!魯濱遜能自己存活孤島,可那是小說!不是真正的事實!”
“爸~~”薛涵隻好認輸,給自己重新找了一個能偷懶的借口:“我還要在這裡陪爺爺照顧爺爺呢!等爺爺回去了,我再陪他一塊兒回吧。”
雖然爺爺壓根不用她照顧,基本都是舅舅和舅媽照顧幾個人老人。老人們互相做伴,一起聊天一起過日子。
但爺
爺現在是家裡的老寶貝,爸爸一定會為了爺爺的麵子,暫時放過她的。
不料,這一次爸爸壓根不肯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
薛衡蹙眉搖頭:“不行,現在疫.情情況仍不明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這裡半封閉又互相隔離,很適合爺爺留下,但不適合你。一拖再拖,你會拖出惰性來。人一旦有了惰性,就不想動彈了。你還年輕,哪裡能跟已經退休的爺爺比?他已經為社會貢獻了整整四五十年,而你連幾十天都沒有——怎麼比啊?”
“是比不了。”薛涵嘀咕:“可我壓根不知道去哪兒工作……再說,我家也不用我賺錢養家呀。”
彆人去辛苦賺錢,那是因為人家需要錢。她家那麼有錢,擁有那麼大的療養院,好些房產地產,何至於讓她一個大小姐去乾活打工賺幾千塊錢?幾千塊還不夠她吃一頓呢!
她不需要賺錢,隻需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享受生活,享受自己的人生——也就夠了。
薛衡忍不住問:“咱們家現在誰賺錢?”
“當然是爸爸你呀!”薛涵答。
薛衡輕輕歎氣:“你還知道是你爸在賺錢,那你怎麼還這
麼沒危機感?你爺爺已經老了,而我也到了該退休的年紀。你淩淩舅媽已經退休好些年了,早就勸我一起退下來。隨著年歲增加,我的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我會老,也會跟耶爺爺一樣滿頭白發,需要拐杖才能走動。到那時如果你還沒法獨立,那誰照顧我?誰來管理我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基業?”
薛涵縮了縮腦袋,眼睛溜來溜去。
“這有什麼難的?雇專業人士打理就行了呀!真正的大老板都是用人高手,隻要懂得統領全局,在適當的時候做出適當的命令,讓下屬們去乾好就行。”
薛衡嗬嗬嗤笑:“你知道什麼是專業人士?你懂得用人之道?這些都得靠日積月累學習積攢起來的,不是靠嘴上隨便說說就能擁有的能力。你知道全局該怎麼統領不?你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最適當的時候?你說了,下屬就得聽你的?憑什麼呀?就因為你發了工資?彆的老板不發工資嗎?他們做什麼不聽其他人去?”
薛涵直接被問懵了,支支吾吾好半晌也答不上來。
“我……我……”
薛衡無奈歎氣:“你如果真的不喜歡工作,也不想工作,
那你將來不能繼承療養院那邊的股權,更不能插手那邊的日常管理。”
啊?!不能繼承?!
薛涵嚇了一大跳,問:“……為什麼?!不給我繼承,那給誰繼承?”
薛衡似乎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十分從容答:“自然是給合適的人去繼承。我會給你設一個小基金,每個月你能領到一筆生活費,夠你生活夠你吃喝就行。”
“不行!”薛涵一聽就急了,大聲:“我是你唯一的女兒,你的財產不讓我繼承,你要給誰繼承去?!我不同意!”
薛衡輕笑:“你是我唯一的女兒,這確實是事實。但誰規定自己的事業隻能由自己的孩子繼承的?你瞅瞅你舅媽,她名下最值錢的產業就是郊外的集團,現在是由鄭多多管理著,不是嗎?鄭多多也有不少股權,而且現在那邊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你看你小表哥和小表姐,他們都是自己獨立創業,家族裡任何相關的生意他們都沒插手。你如果沒能力打理,我自然不能讓我一輩子的心血毀在你的手上,自然要找其他人繼承。”
“爸!”薛涵氣急敗壞站起來,嚷嚷:“你就一定非要這樣子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