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本來還舍不得走,留戀般嘀咕:“隻唱過拔蘿卜的歌兒,還沒有機會真正拔過蘿卜呢!”
程天源眸光溫柔,口吻卻不容反對。
“先回家吃飯,回頭再說。”
劉英幫忙撿了白菜爛葉,一邊道:“對!你們一大早坐車過來,肚子肯定都餓了。咱還是先去吃飯吧!”
程天源眯眼往家的方向瞄一眼,沉聲問:“媽,阿芳還沒回家嗎?”
“沒。”劉英說起小女兒,忍不住無奈歎氣:“這丫頭整天坐不住……”
程天源想起了正事,問:“她還在合作社做學徒工嗎?”
“額……”劉英解釋:“她去了幾天後,就鬨彆扭找借口不肯去。後來又不知怎麼了,突然又回去了。合作社的社長罵了她一頓,最終還是留下她。不過我總感覺她的心浮得很,估計乾不長遠。”
女兒自小就不聽話,夫妻二人苦口婆心苦勸她,可效果微乎其微。
程天源禁不住冷哼,沉聲:“就她那懶惰的性子,書不肯讀,工不肯做,能做什麼長遠?!合作社那邊隻是賣東西而已,算是最輕鬆的。她如果連這個都乾不下去,還有什麼做得了的?”
劉英歎了歎氣,低聲:“她最近每天都有去上班,希望她能趁機改正吧。今天是中
秋節,合作社不必去,多半又去哪兒瘋玩了。”
頓了頓,她似乎想起什麼,吞吞吐吐起來。
程天源對自家老母親還是很了解的,一下子猜到妹妹多半又是鬨什麼幺蛾子。
“媽,有什麼說什麼。她一向不聽話,可我的話她還是多少得聽一些的。”
劉英暗自吞咽口水,湊到兒子的耳旁。
“她最近好像喜歡上一個縣城來的男子……我是聽村尾的飆嬸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前兩天罵她了,她嚷嚷著讓我彆管,又跑出去了。”
程天源一聽就直皺眉。
“過了年她也才十六歲,她急什麼!縣城來的男子是誰?你認識不?”
村裡頭的人都已經偷偷議論,還說到自家母親的麵前來,那多半是真的。
劉英憨厚的臉搖了搖頭,無措低聲:“我已經說過她,可她不聽。彪嬸說,她對那男子殷切得很,三天兩頭送他東西,還都是好東西。我想去合作社問,可又怕那丫頭惱羞成怒。我……這也為難著呢!”
程天源想了想,道:“您彆擔心,晚點兒我去那邊打聽一下。”
自家妹子太年輕,若是惹上什麼不規矩的人,那以後吃虧的必定是她。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家妹子,實在不能不管。
劉英知曉兒子
必定有辦法,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行,你去問仔細些。”
程天源扭過頭去,見薛淩正在幫忙裝蘿卜,雪白小手上滿是泥土,不小心擦汗的時候,還在額頭上留下一抹泥土印,他寵溺低低笑了。
“下午再來弄,先回家吧。”
語罷,他挑起兩隻裝得滿滿的簸箕,健步如飛往程家的方向走。
劉英背著竹筐,跟在兒子後麵。
薛淩則抱著幾個大蘿卜,歡快走在最後方。
他們回去的時候,程天芳還是沒回來。
程天源沉著俊臉,淡聲:“不必等她。天漸漸涼了,菜煮上來一會兒不吃就冷了。爸爸的腸胃長期吃藥,吃不得冷的。”
劉英隻好將菜肴擺上桌,薛淩則去盛飯拿筷子。
程天源喊來了父親,四人圍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