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薛淩帶著薛媽媽一塊去了醫院。
她們起得早,沒想到薛爸爸和薛三伯更早,她們到的時候,他們兄弟兩人已經坐在病房外聊話,手裡各拿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水,貌似已經聊了許久。
“三哥,您這麼早啊!”薛媽媽上前熱情打招呼。
薛三伯微笑道:“弟妹,你也來了啊!先彆進去,之瀾睡得沉,咱們晚點兒再進去看看阿衡。”
薛淩湊去窗戶邊,往裡頭瞄了瞄,發現薛之瀾靠在木沙發上,蓋著外套,睡得十分香沉。
而薛衡躺在病床上,臉色微白,也睡得很沉。
薛淩壓低嗓音問:“不用打點滴了嗎?”
“早些時候收了。”薛三伯低聲解釋:“他身上的藥劑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不必擔心。聽說昨晚點滴打到三點多,護士才過來收。”
薛爸爸溫聲:“之瀾他們夫妻趕路過來,昨晚還要守著阿衡,實在不容易。我們看他睡得沉,就不好進去,讓他多睡一會兒。”
薛淩忍不住有些奇怪,問:“三伯,阿衡怎麼一直沒醒?”
“應該快醒了。”薛三伯解釋:“過敏的情況已經都消褪了,小夥子估計也累了,所以一個勁兒睡。五臟六腑和腦袋都沒事,他要睡就讓他睡。”
一旁的薛爸爸忍不住歎
氣,低聲:“這一陣子阿衡心理壓力蠻大的。他一直想要開拓外貿市場,誰知時機還沒到,遇到了不少挫折。”
“年輕人受一受挫折沒什麼。”薛三伯不以為然道:“咱們像他這個時候,家裡正遭受大難,有甚者妻離子散,三餐不繼,不也都熬過來了嗎?所謂的心裡壓力,都是自己不夠堅強。”
薛淩聽著老人家的話,忍不住笑了。
“三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不過,轉念一想,您的觀念這麼嚴格,想想我那兩個堂哥必定沒受被你這個嚴父壓著進步。”
薛三伯嗬嗬笑了,道:“養不教父之過。不好好教好他們,就是我的過錯。男孩子都得嚴格,女孩子也就罷了。你爸爸都沒怎麼當過嚴父,你不也長得好好的嗎?”
“我也就是沒成了歪脖子樹,算不得盛天大樹。”薛淩笑道:“隻是沒讓我爸媽太失望而已。”
“那也就太謙虛了。”薛三伯忍不住問:“淩淩二十多了啊!你畢業也幾年了。三伯問你一句啊,你靠自己賺的錢大概有多少了?具體數字不用說,就說你存在銀行最高的存款是多少,曾經的最高數額。”
薛淩想了想,認真答:“曾經最高是一百三十多萬。”
“喲!”薛三伯笑了,讚
道:“不錯啊!像你爸,很會賺錢!”
“沒有。”薛爸爸嗔怪道:“她比我好多了。我剛剛懂事,咱們爸就沒了。她不一樣,她有一個給她做後盾的老爸。”
“話可不能這麼說。”薛三伯眯眼歎氣:“咱們那個年代動蕩不安,人心惶惶,能勉強果腹就不錯了,還敢想什麼賺錢。彆說是一萬兩萬,就是一兩塊都難找。現在環境好了,後輩們也都開始賺錢了。淩淩在他們這一輩人中,絕對是佼佼者。其他人的父輩基礎也不錯啊,關鍵是他們都沒好好利用。”
薛爸爸終於中肯些開口:“這丫頭的膽識不錯,做生意的眼光也還行。”
她能一眼看中紡織毛衣的市場稀缺,很快投資做了這一行,單單這一個毛衣廠,就夠她賺上十來年不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