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搖頭歎氣,忍不住批評道:“那就過分了啊!”
“所以我才生氣啊!”薛媽媽低聲:“如果確確實實很急,我又怎麼可能棄自己的哥嫂骨肉至親不顧?可他們就是秉性不好。”
“不好。”劉英低聲:“估計都是懶貨。”
“好逸惡勞。”薛媽媽解釋:“都覺得賺點兒工資太辛苦,又覺得老薛現在有錢了,想方設法挖點兒錢,反正挖到就是自己的,一點兒廉恥之心也沒有。”
劉英給她出了主意,“那你就不要去太勤,也得向老薛表明你的態度。”
“他知道我生氣。”薛媽媽低聲:“最近半年他常去分廠那邊,不在家也不在總廠。我那嫂子帶著兒子來過幾次,每次都是我在,她不好意思開口。我給她兩個紅包,祝她和我哥生辰快樂,其他就一毛不拔。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樣已經挺好的了。”劉英道:“各人都有自己的家庭要料理,錢又不是外頭撿來的,輕鬆就能得到。你在中間緩一緩,彆惹得老薛生氣,鬨到親戚撕破臉皮,那就已經夠好的了。”
“是這個理。”薛媽媽忍不住羨慕她,“你的娘家不會拖累你,你在家裡的地位也才更受尊重。”
劉英訕訕低聲:“我兄弟都是沒什
麼文化的農村人,他們每天種田種菜過日子,生活拮據了些,所以隻要我給一點兒,他們就夠高興的了。老伴年底給他們送的那兩百塊,夠他們高興上大半年,也能幫上他們。”
大哥的房子太殘舊,兩百塊給他買東西裝修房子。弟弟的孩子要讀書,兩百塊夠他們交上好幾年的學費,所以對他們來講,這兩百塊已經夠多了。
薛媽媽點點頭,暗自歎氣。
懂知足懂感恩再好不過,就怕攤上一些貪婪成性的親戚,不理不行,越理越心煩。
幸好自家女兒懂上進,懂自己拚搏,家裡經濟也還好,根本不必拖累她,免得她在婆家難做。
“劉姐,做人難,做女人更難。想我們在家是父母的女兒,也是父母的心肝肉,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家庭,要幫丈夫生兒育女,要孝敬他的父母,還要娘家人是否都過得好……”
劉英附和點頭,“過得好,咱們臉上有麵子,在婆家也能挺直腰板,覺得你是有人能給你撐腰的。他們過得不好,你不僅要忙活家裡的,還要擔心他們,心裡那個難受啊!”
“就是就是。”薛媽媽道:“比如我現在,如果老薛沒錢,或者他是一個吝嗇的,我手頭也沒錢的話,那我就成了夾心層
。丈夫會怪我的娘家來拖累他,娘家的人會怪我不夠顧著他們——能不難受嗎?”
兩個老媳婦坐在一塊,貌似有說不完的話,茶喝完了續上,繼續聊。
直到薛淩母子醒了,程天源帶著小然然出來喝水。
“我說奶奶和外婆得進來了,陽光沒了,江風要涼下來了,不好在外頭待太久。”
薛媽媽和劉英都笑了,站起來抓起小凳子往屋裡走。
小然然喝著水,對她們開心咧嘴笑。
薛媽媽笑眯了眼睛,直覺心都要化了。
“你趕緊喝,喝完外婆帶你去玩。”
“好。”小家夥糯糯應聲。
劉英則跑去廚房忙晚餐。
程天源喂好兒子,將他交給嶽母,轉身又回了房間,將門掩上。
薛淩本來起了,卻又覺得太困,重新躺了回去,迷糊又睡了。
程天源知曉昨晚索求無度,小媳婦這會兒鐵定是累壞了。
他湊了上前,低聲:“媳婦,該醒醒了。都四點多了,下午睡太多的話,晚上可能會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