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之瀾叔找你們有事嗎?”
程木海眼睛眨巴幾下,低聲:“沒……是我找的他。你媽和我商量說,得讓阿芳還一部分錢給阿衡。我覺得確實太對不起阿衡,必須得還。我們找之瀾出去,就是去說這件事的。”
程天源微微蹙眉,問:“後來呢?之瀾叔同意了?”
“不同意。”薛爸爸歎氣道:“他說不要多想,眼下不是錢的事。”
程天源心裡有些不高興,暗自覺得自家父母總愛將事情想得太簡單。
“以後彆擅自做主張,有些事說出來,不僅不會有效,還可能適得其反。”
程木海疲倦低聲:“我和你媽……隻是想補償一下阿衡,彆讓他心裡頭太難過。
“沒用的。”程天源沉聲:“你們根本就搞不懂事情的本質在哪兒。人家之瀾叔說得很對,這真的不是錢的事。”
程木海長長歎氣
,不再開口。
一旁的薛爸爸看不過去,溫聲:“阿源,你爸隻是想緩解一下跟阿衡的關係。他和你媽都是因為太心疼阿衡,才會這麼提的。”
“我知道。”程天源垂下眼眸,道:“彆想太多了,阿衡他不是小孩子,他能緩過去的。”
“對。”薛爸爸道:“他下午已經回廠裡去工作了,精神情況也蠻不錯的。”
程木海苦笑:“可他心裡頭苦。”
“那也沒法子。”程天源低聲:“你們都彆摻和,先等阿芳的事情解決了,再來商量看看該怎麼辦。”
在他看來,時間能治愈傷痛和傷心。等時間長了,阿衡慢慢就能自我痊愈。
眼下他們都已經離婚了,阿衡還能這麼樣?頂多隻是氣惱生氣傷心,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如果沒離婚,那可能會大吵幾場,然後鬨離婚。
可現在都離了,還能怎麼著?
老人家跑去阿衡麵前安慰他,除了再次戳他的傷口,讓他難受讓他痛,彆無其他用處。
程天源去打了兩盆熱水,讓兩個老人泡腳。
薛爸爸問:“阿源,孩子們呢?”
程天源答:“天氣實在冷,三個孩子早早就上床了。媽媽們也都回屋歇下了。”
“哦哦。”薛爸爸看了一下牆上的鐘,狐疑道:“時間咋過得那麼快?我們也就出去吃個火鍋
。”
程天源溫聲:“吃火鍋費時間,一邊刷一邊吃,還要一邊聊,時間過得最快。”
陪著老人聊了一會兒,程天源回了對麵。
薛淩問:“都回來了?”
“各自回房睡下了。”程天源嗤笑搖頭:“睡不睡得著又是另一回事。”
薛淩擱下手中的報紙,道:“事情沒著落前,都不可能睡好。”
程天源無奈歎氣,轉開了話題。
“那位姓郭的先生大概我們這個年紀,來曆很大,是國家遊泳隊的助教。他跟我聊了大半天,最後決定讓我帶揚揚周末去他的訓練場地遊一遊。他說,如果揚揚能跟他的隊員差不多水平,他甚至可以直接舉薦他進國家隊。他還說,他認識揚揚的教練,以前都是隊員,隻是後來各自轉業失去了聯係。”
“哦?”薛淩驚訝道:“那他應該算是最專業的人士。他如果點頭說揚揚是一棵好苗子,咱們就放手讓他去訓練。如果他搖頭,揚揚應該也會死心吧。”
儘管心疼孩子,但這一關還是得去麵對。
“這樣也好。”程天源道:“有這位郭助教幫忙,反而明朗直接許多,不用耗時間浪費。如果不行,揚揚也隻能安分讀書參加高考。如果行,能進國家隊也是蠻光榮的,讓他去搏一搏,未來具體如何就靠他自己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