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薛媽媽忍不住低聲:“彆說了,一提起就想掉眼淚。”
老人家俯下身,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年紀大了,受不住這樣的事情。好好請大夫看一看,可彆千萬出什麼岔子。”
薛淩趕忙給程天源打了眼色,讓他換一個輕鬆些的話題。
程天源接到老婆大人的命令,立刻行動起來。
“哎!早些時候我接到金花嫂子的電話,說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她的語氣似乎有些怪,當時我正在路上,不好聊太久,跟她說晚些時候讓你打回去。”
薛淩“哦?”一聲,忍不住問:“是不是豬場那邊有什麼事?”
這幾年養豬場的生意一直很穩定,薛淩的股份雖然稀釋了一些,仍占了四成左右。
以前是賣豬算錢,現在則是每一個季度固定結賬分錢。前些年請了會計和工人在那邊幫忙,每一個季度都會寄來一些表格,還有一筆或大或小的彙款。
“應該是吧。”程天源催促:“現在才九點多,那邊天氣比這邊熱
,應該沒那麼早睡。你給打過去聽聽看。”
薛淩掏出手機,搜索“金花姐”的號碼。
一旁的薛爸爸好奇問:“阿源,養豬場還好賺不?”
“蠻好的。”程天源解釋:“後來規模擴大了兩倍。我們旁邊的那條江上遊做了水壩,還有水庫,下遊那邊水低窪好些,江邊露出好些沒用的沼澤地。金花姐雇人在那肥沃泥土上種豬菜,加上一些飼料輔助,養豬場的吃食穩定也節約。現在那邊有固定的屠宰場,上門要豬的貨主也穩定。養了十幾年,算是有經驗也穩定。”
“收入咋樣?”薛媽媽問。
程天源想了想,答:“一年算起來應該有一百來萬。”
“怎麼好像還比不得以前啊?”劉英狐疑問:“記得以前很不錯啊!怎麼反而現在減少了?”
程天源答:“劉小雨兩夫妻年紀大了,已經乾不了那麼多活兒。兩個女兒已經出嫁,還有兩個兒子。不過兒子都有單位可以上班,沒法去豬場幫忙。這些年都是靠雇工人在乾
活。現在的工人工資不低,加上養豬場的工人多,還有一些種煮菜的,單單這一筆工人工資就已經不低了。”
薛淩看著手機,低聲:“主要是這幾年一直沒更新養豬場的環境和設備。設備低下,人工成本就會高。現在的人工一年比一年貴,長期下去效益必定會削弱。”
這時,電話接通了。
薛淩“喂”了兩聲,轉而微笑打招呼。
“金花姐,好久不見!我聽阿源剛才說你下午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商量?”
——是是是!你們還好吧?去年年底匆匆就見那麼一麵,後來我們老兩口跑去開發區,卻發現你們已經走了!就這麼錯過了!
“幾個孩子都是好動的年紀,在那邊待了幾天就覺得悶,嚷嚷著要回家。加上老二需要訓練,教練催得緊,”薛淩解釋:“無奈隻好提前訂票回來。”
——下次得待久一些,咱們可以好好敘敘舊。俺和老伴年紀大了,骨頭硬邦邦,整天這兒酸痛,那兒酸痛,都不敢去坐長
途車。飛機那玩意,聽說又太危險。帝都老遠了,不敢去啊!
薛淩低笑:“下次再聚。過年我跟陳蘭兩口子吃過幾頓飯,大家好些年沒見麵,每一次相聚都有說不完的話。嫂子,我聽廖宗南老大哥說,你們在‘天明大廈’的鋪麵給賣了,是吧?”
——哦哦?是的。這事……唉!說來話長!是前兩個月決定賣的,是人家廖老板幫忙介紹的。他說那邊的地方好,剛說賣立刻有人來問。賣得非常順利,半個月就給辦好了。
薛淩微微蹙眉,問:“怎麼突然想要賣掉那鋪麵?現在那樣的好地方,可遇不可求啊!”
——這個俺們也知道。老劉在家裡心疼得不行,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唉聲歎氣的。可實在是沒法子啊!老劉還覺得對不起你,說是你送他的鋪麵,就這麼給賣了,還不敢讓你知道,怕你知道後失望傷心。
薛淩苦笑:“我隻是有些擔心你們的賬務情況。那邊的鋪麵除了送你們和廖宗南家的,其他都是我自
個的。我不缺這兩個鋪麵,隻是擔憂你們怎麼突然舍得賣掉,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廖大哥說問題不大,已經解決了,我就沒好繼續問下去。”
——老劉和俺都是老實人,隻懂乾活,其他都不會去亂弄。如果是俺們,那肯定沒大麻煩。淩淩,俺不怕你看笑話,就實話實說了吧。唉……都是我大兒子兩口子不好!不好好上班,學人家去做什麼炒股,輸了一大堆錢,自個的錢包空了,就來找老劉要。老劉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已經虧了兩百多萬。他們結婚那會兒,俺們掏錢給他們買了彆墅,貴得很。後來老二結婚,說大哥有彆墅,他們也必須有。俺們隻能也掏錢給他們買,不能偏心。加上娶兒媳婦的錢,買房買車的錢,身邊剩下的壓根不多。突然虧了兩百多萬,加上他給彆人借的,加起來整整四百來萬!一下子把俺和老劉都給氣暈了……
薛淩皺眉低聲:“怎麼虧那麼多?那後來呢?隻好賣了帝都的店麵去給他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