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縮了縮腦袋,悶聲:“三兒,也給俺一杯吧。”
程煥崇一左一右各一杯遞給他們倆
。
眾人喝了水,取了暖,神經和精神總算舒緩下來。
程天源率先擔心幾個老人,問:“沒被他們知道吧?我爸還病著呢!”
“沒。”阿虎低聲:“天氣忒冷,老人家早早都睡了。早些時候動靜有些大,也就之瀾叔出來問一問怎麼一回事,其他老人都睡得很沉。”
“沒嚇著之瀾叔吧?”薛淩關切問:“沒告訴他吧?”
阿虎搖頭:“俺……俺就說剛才一扇門壞了,隻得用腳踹開,然後就將老人家推了回去。”
程天源鬆了一口氣,轉而問起了正題。
“傍晚時分我送阿民和嫂子回來的時候,他們吵過一架,路上嫂子哭哭啼啼,一個勁兒罵阿民,當時我覺得不怎麼對勁兒,但也不好意思問太多。剛才小虎子打電話說得匆忙模模糊糊,我壓根聽不仔細。怎麼?他們是早些時候又吵了?”
王青拉了拉睡袍的領子,皺眉解釋:“對,我聽小虎子說……你們剛剛出去不久,阿民和翠柳就在房間口吵了起來。”
程天源忍不住問:“又吵什麼?你們知道不?”
阿虎和王青都搖頭:“小虎子碰巧來這邊才知情,我們是直到小虎子打電話
說這邊出事了才匆匆跑過來的,連睡衣都來不及換。”
薛淩愣了片刻,轉而提高嗓音:“不是——翠柳上哪兒找來的木炭?我們家都用暖氣,除了角落裡的壁爐用木柴。她上哪兒找來的木炭?”
“木炭這玩意容易買!”阿虎道:“大冬天的,買點兒木炭還不容易嗎?路邊雜貨店鐵定有!”
薛淩連忙解釋:“翠柳下了飛機後便去醫院照顧小浩,進出都是我們開車接送,三餐也是私人菜館那邊送過去,她根本不用離開醫院。這些日子我們幾乎都跟她朝夕相處,她沒單獨一人出外過。那她的木炭是哪來的?不會是她一早就想要自殺吧?”
眾人愕然!
阿虎“哎喲!”一聲拍了拍大腿,激動道:“對啊!俺咋沒想到這個!那些木炭該不會是嫂子早就放在行李箱帶來的吧?”
“多半是。”程天源想了想,低聲:“嫂子剛到帝都那會兒精神狀態很不好,我們起初以為她是擔心小浩的情況,所以沒往心裡頭去。她一開始總說她要住酒店,不想住馨園,態度非常堅決。後來是陳民沉著臉跟她說帝都的酒店不容易訂,交通也擁堵,眼下是照顧兒子要緊,少添一些麻煩,嫂子才不甘不願答應的。”
鄭多多眯住眼睛,低喃:“照你們這麼說,這位舅媽多半早已心灰意冷。在來帝都前,她估計早有自殺的念頭,想著如果兒子沒大礙能救得回來,那就罷了。如果不行,那她也不想活了,連木炭都提前準備好。”
“應該是。”王青難受皺眉:“她……她連門和窗都貼上了膠紙,怕我們撞門,甚至連門都給堵上了。早些時候如果不是人手夠足,加上幾個保鏢幫忙,門壓根踹不開。這麼說來,她估摸早就有自殺念頭了。”
阿虎撓了撓頭皮,嘀咕:“阿民也真是的!大晚上的有什麼好吵的?眼下小浩剛剛轉好,嫂子心情還低落得很,就不能忍一忍脾氣?”
薛淩推斷道:“小浩已經轉好,翠柳多半沒了這個念頭。傍晚跟阿民吵了一架,後來又吵,精神上受不住崩潰,所以才會有輕生的衝動。”
程天源仍是不敢相信,輕緩搖頭。
“嫂子一向憨厚老實,話不多,但她是一個心地善良勤快持家的好女人。眼下家裡經濟穩定,兒女們也都長大,怎麼突然會有這樣的念頭?她跟阿民究竟是咋回事?至於到這個地步嗎?”
薛淩歎氣:“我們跟他們離得太遠,也沒經常接觸,哪裡清楚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