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程天源就準備妥當出門。
薛揚跑了出來,喊:“爸!等等!我陪您一塊兒去!”
程天源忍不住問:“你不是還要去直播嗎?”
“下午。”薛解釋:“早上沒什麼事,公司那邊有員工看著,我偶爾不去也沒關係。”
程天源點點頭。
這時,程煥崇也跟著跑出來。
“爸,二哥,我也要去!”
程天源沒拒絕,帶著兩個兒子出門了。
馬路上已經恢複了車水馬龍,隨處可見熙熙攘攘人潮。
薛揚一邊開車,一邊講解:“封城那會兒,也就醫療人員和誌願者能走動。整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安安靜靜的,走了大半天都沒瞧見一輛車,那感覺啊——瘮得慌!忒難受!我們打小在帝都長大,三十幾年了,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帝都,心裡頭那感覺反正形容不出來。”
“惆悵難過。”程煥崇給他續下,道:“擔心焦慮,同時還帶著迷茫。”
薛揚不住點頭:“對!複雜得很!”
程天源從沒見過那般模樣的帝都,但聽兒子這麼一說,心裡頭也是唏噓不已。
“天災人禍最是可怕,尤其是我們毫無能力抵禦的天災
啊……”
父子三人很快到了郊外,來到療養院大門口。
車子停下後,馬上引起管控人員的注意,通過廣播趕他們離開。
薛揚扭過身,匆匆從車後箱取出一個大喇叭,喊說他們是來附近爬山的,不是要進療養院。
工作人員沒再搭理他們。
父子三人通過附近的山路踱步繞著療養院走,有些地方沒有路,薛揚和程煥崇在前麵掃開草叢,踩下,然後攙扶程天源過去。
程天源看著在前方開路的兩個兒子,眸光倍感欣慰。
幸好今天他們兩個都跟來了,不然他指不定會在這山坳裡迷路或被困半途折返。
薛揚掏出手機確定了方向,帶著弟弟和老父親繞了好一會兒,總算到了小山坡上。
程天源喘氣皺眉問:“怎麼……隔了這麼大老遠?”
記得薛衡以前說過這邊病房的後麵是一片小山坡,中間隔了一條小溪流。為了不破壞環境,特意把圍牆往裡頭挪了三四米。當地的居委會後來同意他從溪流中引一小股進療養院,確保裡頭池塘的水能流通外麵,成了活水池。
本以為頂多距離十幾米,誰知這麼一看,至少三十米左右。
“嘿嘿!”薛揚從
腰後麵抓出剛才的大喇叭,道:“爸!甭怕!有這個呢!”
程天源狐疑問:“你的車裡怎麼會有這個?之前拿它乾什麼用?”
“哎!”薛揚苦笑:“剛開始做誌願者的時候,天天都要吆喝喊這個喊那個,嗓子都喊啞了。後來領導體恤我們,一人給發一個大喇叭,說是送我們。這不,又派上用場了!”
程天源低低歎氣,掏出手機撥打給了程天芳,發現她沒接聽,便撥給了薛衡。
很快地,一扇窗被打開了,探頭出來的人正是薛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