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憋笑,摸了摸鼻子。
顯然是生氣了,而且是氣得不輕那種。
“他們都還年輕,又能力不凡,傲嬌些也是難免的。兩個彼此驕傲的人在一起,一時半會兒可能是互相吸引,日子長久些,那就不一定了。”
薛淩無奈歎氣:“他們真的……能把我給氣炸。之前已經鬨過一回了,也是差點兒鬨得分崩離析。讓我真正生氣的是孩子病倒了,他們不是想著互相扶持共渡難關,反而是互相推卸責任,怪對方不主動犧牲,甚至鬨起了離婚。他們真的讓我很失望。”
“彆這樣。”薛衡輕拍她的背,溫聲:“可能隻是一時半會兒沒想明白,也可能是一時衝動說的混賬話。他們當真了,你可不能當真。”
“唉!”薛淩苦笑:“可過日子的是他們啊!我勸得了他們一時,勸不了一輩子。他們的日子過得太好了,所以出現一點兒坎坷就要鬨翻。也罷,讓他們鬨去吧。等徹底鬨翻了,以後後悔了,才能有機會複合。”
薛衡一聽就嚇一跳,忍不住提醒:“他們都是那麼傲嬌的人,恐怕不會有人會低頭。隻要一個人不低頭,就沒可能複合。”
“那也隨他們。”薛淩罷罷手:“多多還好一些,他年紀偏大一點兒,衝動過後會冷靜下來。小佟她能力好,個性要強,性格也傲慢不羈。等她受過了挫折和失望,她應該會冷靜沉穩一些。我說了不管,就是真的不管。”
“……真的?”薛衡轉了轉眼睛:“也許,離了反而會給他們一個教訓——你是這個意思吧?”
“不然呢?”薛淩提醒:“越是傲嬌厲害的人,爬得越高,摔得越狠越慘。他們都需要教訓,需要血淋淋那種。有些東西不失去,不懂得珍惜——包括婚姻。”
他們都仗著對方愛自己,想拿捏控製對方。即便是在婚姻的領域,在唯一孩子的麵前,他們都不願意服軟和妥協。
可見他們確確實實需要教訓!
薛衡緩慢點頭:“傲嬌的人性子都差不多。越是肆無忌憚表現不在乎,越有可能內心更在乎。”
“所以,我讓他把小佟辭退了。”薛淩道。
薛衡:“??”
“對。”薛淩篤定道:“非辭退不可。如果不是集團那邊少不了多多,我指不定連他都要一腳踹開。”
薛衡瞪眼問:“真的?辭退了——小佟?”
“辭了,昨天。”薛淩解釋:“他不敢動手,說找不到正當理由辭退小佟。我見他遲遲不動手,乾脆掛了一個電話給人事部部長,讓他直接辭了小佟,該怎麼補償都按最高規格補,昨天就必須收拾東西走人,不得停留。”
薛衡聽得一陣好笑,問:“那——那你怎麼說的?你安排的?還是多多安排的?”
薛淩答:“我說了,這是董事會的決定,總裁也同意了。”
“哈哈哈!”薛衡大笑起來:“你這是要多多背鍋呀!那小佟不得跟多多拚命!”
薛淩扯了一下嘴角,嘲諷:“都要離婚了,還怕撕破臉皮?不至於吧。”
薛衡笑得不行:“你這招夠損呀!這下好了,他們不得不直視彼此了!”
“婚姻是搭夥過日子。”薛淩道:“不是競技賽場,非得整出你贏或我贏的局麵來。那麼好強,那麼好戰,為什麼不去外頭跟彆人拚?跟自己愛的人鬥,不是自找煩惱是什麼?他們呀,是得好好受點兒教訓。”
薛衡點點頭:“夫妻之間最不能較真,越較真痛苦的人越可能是自己。”
“可不是嗎?”薛淩輕哼:“跟睡在身邊的人計較,跟一個要跟自己過一輩子的人計較,不是為難自己是什麼?跟彆人客套熱情,對自己最親的人卻是各種挑剔和較真——我最討厭這樣的人!”
人生在世,圍繞自己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有人匆匆來,有人匆匆走,有人待久一些,有人一閃而過。
而固定下來的那些人,基本都是自己的親人或至交好友,數量不會很多,總是寥寥幾人。
那些人跟你接觸最多,矛盾也可能最多,但千萬不能忘了一點——有了他們,才有你的存在意義。
最親近的人,會疼你愛你甚至是傷害你,但你犯不著跟他們計較太多,因為不管怎麼樣,血緣關係是不能否認的。
有時你也會發現,越是他們較真,你的心就會越難受,越傷心。
唯一讓自己好受的法子,便是跟圍繞在你身邊的這群人平衡好關係。隻有這樣子,他們過得好,你也過得好。
薛淩搖頭:“不止他們,好多人都跟他們一樣。在外頭光鮮亮麗,溫柔待人,和藹可親,跟萍水相逢的人都能樂嗬嗬聊幾個小時。回家以後看到最親的人,各種冷臉冷漠各種冷暴力,甚至是吵架打架互毆。這種人最可惡!認知太片麵,性子也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