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會兒胖得很,多走幾步就會喘,還得背著你這個肉呼呼的臭小子——累得夠嗆!鐵頭腿腳好,跑得快,你還一個勁兒催我得跑快些。我的童年有諸多不幸,也有很多幸福時光。正因為有你們陪伴,我才能幸福。現在的我已經沒了媽,沒了孩子,沒了愛情……我隻剩下你們了。”
此時,他哽咽抽泣罵:“阿崇,哥剩下的不多了。臭小子!麻利給我好起來!不許你拋下我們!聽到沒有!”
一旁的眾人早已泣不成聲。
穿著防護服的醫生和護士在裡頭忙著,身影忙碌慌張,可躺在床上的人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片刻後,又一張病危通知書遞到薛淩的手中。
她有些握不住,顫抖著手渾身打顫。
程煥然抓了過來,胡亂塞進口袋裡,細長的手尖止不住發顫發抖,眼神定不了焦,慌得說不出話來。
貌似那張紙藏了起來,弟弟似乎就不危險了。
哪怕理智告訴他不是,可他早已慌得失去了理智,安慰自己那隻是一張廢紙,沒什麼作用,不用理會說什麼,什麼都不用理會。
腦袋嗡嗡作響,一切都亂哄哄的。
薛揚愣愣的,慌裡
慌張摟媽媽入懷,顫聲安撫:“沒事……沒事!會沒事的!醫生就愛胡亂嚇唬人!都是嚇唬人的!老三他年輕來著,很容易就扛過去的。媽,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媽媽,還是在安慰自己,眼神慌亂無神,一個勁兒低喃重複“沒事的沒事的”。
小虎子咬著虎口,不讓自己哭出聲。
鄭多多冷沉著臉,默默看著室內的一幕幕,貌似成了一座沒有溫度的雕像。
就在此時,躺在病床上的林清之被推了過來。
他眼神無光,臉上眼裡儘是慌亂。
眾人早已顧不上他。
他慌裡慌張對著話筒說了好幾句話,說著說著突然平靜下來,慢慢對著話筒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小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一直重複哼著。
這時,電梯門開了。
幾個人簇擁林爺和林夫人走了出來。
林夫人臉色有些差,坐在輪椅上,仍得靠手托著太陽穴,精神狀態不怎麼好。
林爺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兒子,又擔憂看了看重症監控室裡的程煥崇,內心焦急不已。
“……怎麼一回事?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怎麼……突然就病危了
?”
沒人理會他,也沒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