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悵然低笑,道:“這一陣子我在不停調整心態,一換再換,一等再等,總算緩了過來。有時候不信命,也由不得命。唯有心存希望,傾力而為。至於結果……不能看得太重。我們不貪心,隻求他能清醒過來,哪怕精神失常——至少是活生生的,而不是一個宛如植物的死活人。”
薛衡歎氣,握了握她的手。
“彆憂心,會一點點好起來,遲早會醒過來的。”
薛淩澀然笑了笑,道:“外頭的人看我們馨園風光無限,總以為我們每天都是無憂無慮,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料準我們肆意瀟灑,恣意人生,又怎麼會猜得到我們也是百般艱辛,也有酸甜苦辣,更有千般苦難和萬般無可奈何。”
“是啊!”薛衡苦笑:“看人的時候,習慣性看到彆人比自己優越的地方
,各種羨慕嫉妒恨。也習慣性往彆人差的地方看,顯出自己的優越感和毫無根據的盲目自信。”
薛淩無奈低笑,為他半空的茶杯斟滿。
“所以,且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薛衡讚許點頭。
這時,一旁的鄭多多掰花生的動作停滯,若有所思看過來。
“淩姐,是不是我那前嶽父跟你說了什麼?”
薛淩挑了挑眉,轉而寵溺笑開了。
“你呀你,什麼都瞞不了你這隻小狐狸!”
鄭多多撇撇嘴,語氣帶著明顯不悅。
“他就是見不得彆人比他好,總以為他自個‘老子天下第一!’,巴不得把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淩姐,你彆理他,直接讓他滾蛋!”
薛淩睨了他一眼,低聲:“都是老朋友了,做不到相談甚歡,也沒必要一下子撕破臉皮。”
“不是。”鄭多多不屑冷哼:“有些人是給臉不要臉,你越是給他臉,他就越覺得自己是一根蔥似的。還不如直接甩他臉,讓他知道自己算的究竟是哪根蔥!”
對於這個老嶽父,他早就氣麻木了。本想著離得天南地北,一年到頭也接觸不了幾回,忍忍過去就算了。直到跟他女兒相處久了,才發現基因這玩意特麼就避
不了!
老嶽父不可一世,天天鼻孔朝天,自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能人,那也就罷了。他都已經老得快掉牙了,還能有幾天日子過?愛做夢就讓他好好做,反正他退休在家,夢多久夢多大,跟彆人關係不大,哪怕是女婿,也頂多應付幾天就能飛離開。
可偏偏枕邊人也是這副德行!
讓他怎麼避得了避得開!
有些人總會勸他說,愛屋及烏,既然愛了,那就不僅要愛她的優點,也要愛她的缺點,那樣才算是真愛。
他隻想回一句——屁話!通通都是屁話!
婚姻是兩個人的相處,憑什麼總讓他一個人去遷就另一半?
難不成婚姻是他一個人的?那為什麼鬨離婚的時候她就能得他的一半財產?
難道就因為他是男的,他就得有風度,得有涵養,必須包容她寵著她,任她想乾嘛就乾嘛,不然就是不夠愛她,不算是真愛!
通通都是屁話!
男人,確實是要愛老婆寵老婆,但不代表就得眼瞎是非不分!
可以愛,可以包容,但對方也得值得愛,值得被包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