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曜一回宮,就被人請去了何良娣處。
當晚,裴曜宿在了錦繡坊,以至於次日請安的時候,何良娣整個人都神采飛揚的,頗是得意。
而接下來的半個月,裴曜多數都在錦繡坊陪何良娣,偶爾召見周淑人去前院伺候,楊側妃那裡隻去了一回,太子妃處陪著用了兩回膳。
方玧這裡就是根本連太子的人影兒都見不著了。
一時間,東宮的風向很有些往何良娣這一邊吹了。
早上去梧桐苑請安,何良娣都有意無意的連著楊側妃都要揶揄兩句。
至於方玧,她就沒怎麼針對,畢竟在她眼裡,方玧還排不上號,屬於動動手指就能碾死的,楊側妃才是正兒八經的對手。
對此方玧比較樂得自在。
她身份尷尬,本就艱難,要是再一直被人盯著,就是難上加難了。
為何要說是一直被盯著呢,是因為方玧已經發現,何良娣盯了她幾日,最近才撤手的。
那天方玧發現了依蘭的異常後,青容立即就去查了,果然發現依蘭和錦繡坊的迎夏有交集。
加上這段時間裴曜對何良娣的態度,方玧不難猜出是何氏在背後搞了點小動作。
當然,方玧入東宮也不是衝著養老來的,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何況東宮的女人這麼多,半個月見不到太子而已,根本算不得時間長。
於是這天請安散了後,方玧便主動同楊側妃搭上了話。
兩人一道去了小花園散步,閒聊起來。
“這段時間何良娣倒是風光,今兒我瞧著她言語無狀,太子妃都有些沉了臉色呢。”方玧輕歎了口氣。
楊氏亦然,“她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張揚跋扈的,恃寵生嬌倒也不稀奇,可誰讓殿下喜歡她那個乖張的勁兒呢。”
“可我瞧著殿下心裡頭也是喜歡姐姐你的呀。”方玧衝著她抿唇一笑。
她這麼說,楊氏的麵上便露出了幾分害羞之色,擺了擺手。
“你可彆調侃我了,我哪裡比的上何良娣那般會討殿下歡心呢。”
楊氏說罷,方玧便緩緩貼近她半步,壓低了聲音。
“姐姐自己也說了,殿下的歡心是要討的,我知曉姐姐是個與人為善,不爭不搶的性子,可心裡頭念著殿下,好歹得讓殿下知道不是,若是話都悶在心裡不說,殿下豈能知道呢?”
這些時日,方玧也已經觀察出了楊氏的路數。
若不是真的不想爭寵,那就是想給自己立個不爭不搶的模樣了。
可這不爭搶也得分種類呀。
一種是心裡惦念傾慕著太子,隻是不願太子為難,所以安靜等待,一種則是心裡壓根兒沒太子這個人,所以才懶得掙。
這兩類就得分清楚才行,否則叫太子覺得你是第二種,那時日長了,你在太子心裡就不是人淡如菊了,是淡的沒你這個人了。
所以今日方玧這一句提醒,就是讓楊氏彆立人設立的太過了,反倒不太好。
聽完這話,楊氏便若有所思的斂了斂眸子。
旋即便輕輕點了點頭。
“多謝妹妹提醒,我知道怎麼做了。”
說完這事兒,楊氏才又問起。
“你最近如何?上回趙良娣去你那兒鬨了一場,宮裡可都知道,我怕你難受,又不敢多問,我瞧著最近她沒去找你的麻煩了吧。”
“我沒事。”方玧搖了搖頭,又露出幾分苦笑,“她來,我避著讓著也就是了,近來我身子不爽利,倒也沒力氣與誰糾葛。”
“怎麼忽然病了,也沒聽你請府醫呀,難受的厲害麼?”楊氏一臉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