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玧這邊,青容提了午膳回來,就告訴她,裴曜在周淑人那裡用膳。
“想來是周淑人也心急了,今兒打殿下去了彆船議事,她就讓身邊那個叫茉莉的丫頭盯著呢,殿下一回來便就守著去了。”
一邊擺膳,青容一邊絮叨。
“急也是應該的。”方玧不太在意的搖著扇子,看向窗外,“我方才聽雁微說,晚上會在銅錢縣的碼頭停靠一晚,補給東西,說不得我們能下去走走呢,這船坐久了,也搖的人頭昏。”
上船也是整整一天一夜了。
青容點頭,“這坐船呐,剛開始新鮮,久了也悶得慌,良娣您還好,奴婢瞧見有不少人不習慣坐船,吐的天昏地暗呢。”
“從京都到鐘州,如何也得要八天才能到,這些人怕是要受苦。”雁微歎了口氣。
方玧站起身來,走到桌邊拿了碗筷,淺淺一笑。
“旁人難不難受,我如今是顧不上,我這胃倒是餓的難受了,先用膳吧。”
見她心情好,兩個丫鬟也跟著露了笑臉。
而彼時周淑人的房裡,裴曜也正用著午膳。
周淑人溫柔體貼,善察人意,雖然是頭回伺候裴曜用膳,倒也能拿得準幾分裴曜的喜好,在旁邊布菜,很是周到。
但正是因為她的周到,裴曜吃著吃著就沒管她了,隻當是奴才伺候一般,等自己一吃飽,就把碗筷給放下了。
可憐周淑人自己壓根兒還沒吃兩口呢,見他一放筷子,也不敢再繼續吃,立馬跟著也放了筷子,起身端了茶水來伺候裴曜漱口。
而後又貼心道。
“殿下可要午睡?夏日天熱困乏,睡上半個時辰,午後精神好些呢。”
“也好,孤躺一會兒吧。”
裴曜的確是有些累,便沒有推辭,徑直往內室裡去躺下了。
周淑人沒得到一起歇息的吩咐,也不敢擅自跟著躺,思來想去的,便也乾起了方玧之前乾過的活兒。
充當納涼扇風的丫鬟,在榻邊伺候起來。
然清風徐徐,本該是涼爽舒服的,可周淑人身上用了玫瑰露,這會子又叫人在房裡點上了玫瑰香,便不對味兒了。
初聞覺得馥鬱綿長,溫柔甜香,但時間一長,就覺得膩的慌。
大約是方才吃飯的時候有飯菜香掩蓋著,兩人又坐的遠,所以裴曜沒覺得,這會兒挨著了就不行了。
聞久了又膩又悶的,讓他連帶著想起了上回在甲板上被熏著的事兒,頓時怎麼睡也不安穩。
強忍著躺了一炷香的功夫,還是起了身。
“殿下?”周淑人意外的看著他。
裴曜抬手摸了摸鼻梁,“忽然想起還有一幢事等著孤處理,孤先回去了,你歇著吧。”
說完,便立即下榻,穿好外衣出去了。
周淑人雖覺得這是借口,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做的不好,一時想了又想,柳眉蹙的跟麻繩似的,也沒想出問題所在。
最後隻得信了裴曜的話。
而方玧這邊,午睡起來後,聽聞裴曜午膳後沒待多久就從周氏那裡離開了,也是奇怪的很。
派人打聽了一下,卻是什麼也沒發生。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應當說是人之心,海底針。”方玧無奈調侃了一句。
兩個丫鬟隻賠笑。
她們怎麼敢妄議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