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往回想一想,上次也是周氏侍寢的時候,在她身上聞到了這種味道,莫非...
女子爭寵的手段可太多了,又是用香料,方玧很難不往床笫之事上麵想。
不過這也隻是猜測罷了,想深查確認又是難上加難。
於是暫且就把這枚線索先捏在了手裡,等日後或許能用得上。
眼下來講,出門在外,裴曜的心思又在政務上,此刻鬨起女人之間的紛爭是不太好的,即便贏了,也會容易被膩煩。
還是先相安無事的好。
事實上也的確如方玧所想,裴曜打鹿鳴宴後,又忙碌起來。
不過這忙碌是表麵詞,因為科考頂替的案子已經查的差不多了,該處置的也都處置了,隻剩一點收尾工作,他之所以裝得忙,是想躲在後頭,把大皇子扔出去,看他如何應對蔣家的事兒罷了。
雖說從鐘州到京都行船要八日之久,但那是因為並非日夜航行,且中途多次停靠,快馬送信還是足夠迅速的。
僅僅三日,鐘州就收到了承景帝的回信。
言,昌裕侯府罔顧聖恩,論律罰處即可,鐘州知州錢江白雖有失察之罪,但念其多年來兢兢業業,此次又有揭發之功,故不做懲處。
得到這封旨意之後,大皇子心裡的石頭算是徹底鬆了下來,立即就擼起袖子加油乾。
讓下頭的人,依照大齊律法,把個昌裕侯府查了個底朝天。
然而他又如何會想到,其實和聖旨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封皇後李氏命人送來的,單獨給他的密信呢。
上頭交代,承景帝下令是礙於顏麵,但對蔣家還存著舊情,且不可罰處太過。
隻是現在這封信卻穩穩當當的落在了裴曜的手中,大皇子根本毫不知情。
“瞧瞧,咱們的皇後娘娘當真是會揣摩聖心。”
裴曜將密信扔在桌上,眸中一片帶著譏諷之意的寒光。
張宗合上前接過,看罷就氣的吹胡子瞪眼。
“牝雞司晨,必有大亂,這李氏違拗祖宗規矩,以後宮女子之身份,乾涉朝政,實在可惡,她身為皇後,理當勸誡皇上勤政愛民,豈可為了討皇上歡心,枉顧律法!”
“是啊,這樣的女子做了中宮之主,大齊的國母,皇上豈能不被妖言蒙蔽。”
裴曜斂眸,輕歎一口氣。
“大皇子好對付,不好對付的是李氏,要是皇上身邊能有明理懂事的女子侍奉勸諫,使皇上遠離李氏,或許會好很多。”
張宗合皺眉沉思片刻,隨即拱手道。
“殿下,老臣倒是有一法子,或許管用,卻...卻可能有失妥當。”
“張大人請講。”
裴曜抬手。
而後便聽得張宗合低聲道。
“江南女子溫婉賢柔,鹿鳴宴上,老臣跟隨殿下與那些學子相談,其中不少人家中都有適齡的姐妹,依臣看,這些女子倒是可以進獻給皇上,侍奉左右。”
聽罷這話,裴曜蹙了蹙眉,做沉思狀。
“皇上膝下子嗣單薄,納人入宮,開枝散葉倒也是為了大齊江山著想,隻是這些女子身份低微,孤恐怕她們入宮後,無法與皇後抗衡,倒也是白白送了性命,可若是家世好的女子,自然也不肯這般與咱們一道入京呐,要是能改一改她們的出身,倒也能多一些籌碼和依仗。”
見狀,張宗合立即就道。
“老臣膝下隻有兩個兒子,倒是羨慕旁人家裡有女兒乖巧可愛,此次南巡遇上個有緣的,收為義女,倒也不錯。”
聽罷這話,裴曜麵上便露出了淡淡笑意。
“如此甚好,也算是兩全的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