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說,兩個丫鬟都是愣了愣。
旋即便聽得周氏繼續道。
“她如果想同我掙,之前就不會向我示好了,且今日殿下是主動去她那兒的,之前,幾乎也都是如此,而我,侍奉殿下那幾日,殿下都曾提到我爹,這說明殿下應當是因為我爹有用的緣故,才寵幸我的。”
芙蓉抿了抿唇,就要再勸慰,卻被周氏打斷。
“你們不必說那些話了,我心裡清楚的很,方氏是個有手段的人,那般身份還能讓殿下對她另眼相看,這樣的人,假以時日,必成大患。”
“那淑人的意思...想對方良娣下手?”茉莉試探問道。
不過周氏瞧她一眼,卻忽的笑了。
“我下什麼手,我這般性情,哪裡做得出那種事呢,要論起來,何良娣才是動輒打殺的性子呢。”
一時間,主仆三個都彼此會意,相視淺笑起來。
總之稀裡糊塗的,方玧還是被動的把人給得罪了。
而身為罪魁禍首的裴曜可不管這事兒,眼下還有三日就要啟程回京。
他正忙著看大皇子對昌裕侯府收尾呢。
要說起來,大皇子下手的確是狠。
竟真的沒有留情麵,讓鐘州府衙按照大齊律例對蔣家人進行了罰處,這蔣家人犯下的罪過麼,論律當斬。
偌大一個侯府,最後活下來的隻有幾個孩童和女眷罷了。
一時間整個鐘州都在為大皇子為民除害的舉動振臂高呼。
當然,這也是裴曜運作其中的效果。
要是不這樣,大皇子怎麼會放鬆警惕,‘大義滅親’呢。
且不僅僅是在鐘州,裴曜早已經安排人將消息四處散播開來了。
講的便是大皇子在鐘州如何為民除害,大義滅親的壯舉。
所以等一行人從鐘州回去的時候,京都內,承景帝已經氣的砸了禦書房裡好幾個硯台。
李皇後急的焦頭爛額,期間倒是想求見,替兒子說一說情。
可承景帝如今是惱了他們母子,根本不給臉。
而這消息傳入京都的時候,裴曜等人還有一天就要抵達京都了,李皇後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子此刻一下堵住天下人的嘴,不叫他們再刺激承景帝。
所以等大皇子在禦書房裡回稟此事時,承景帝當著眾朝臣的麵沒說什麼,可單獨把裴曜和大皇子留下來的時候,就氣的破口大罵。
“你真是好威風啊,大皇子殿下,你可還知道禮儀孝悌,可還知道法外乃人情?!”
“蔣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幾乎絕戶,你是不是想叫你祖母九泉之下也不瞑目?!”
“即便他們犯了錯,你也不該下如此狠手,你可知,朕就這麼一個舅舅了!”
麵對承景帝的怒火,大皇子一瞬就白了臉,慌忙跪下。
“父皇息怒,兒臣知錯了,可,可兒臣隻是按父皇的旨意辦事,蔣家的確...”
“你給朕住口!”
承景帝麵色漲紅,怒目圓睜。
“你皇兄被衝撞的時候,尚且念及朕之情誼,隻是對蔣家略施薄懲,那錢江白不懂事,你難道不知手下留情?你還,還四處宣揚你的英雄壯舉,你是逼朕啊,你用這天下悠悠重口逼朕,要朕不得不讚你,賞你!”
“兒臣絕無此意,父皇明鑒!”
大皇子麵色僵硬發白,根本沒想到自己回京後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母後呢?為何母後沒有早些告訴他,事情會變成這樣!
裴曜冷眼看著這對父子,半晌後,才做出惶恐模樣,站出來替大皇子求情。
“父皇,這都是兒臣的錯,兒臣隻顧忙著審查科考頂替一案,忘了提醒澤成,還請父皇切莫怪罪於他,要罰就罰兒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