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姨娘說,記得良娣您膝蓋不好,所以做了這對護膝給您保暖用。”青容道。
方玧接過,摸了摸,倒是很厚實,做的挺精巧。
“倒是難為喬姨娘還記得,那年寒冬臘月,我在祠堂跪了五日,刺骨之寒,今日都還記得。”
“姑娘的腿就是那會子落下的毛病。”青容眼底滿是心疼,“夫人故意命人把蒲團裡的東西抽掉了,否則也不至於受了那麼重的寒氣,事後還不許人給您醫治,奴婢日日拿熱水給您敷,最終還是落了毛病。”
當時天一冷,方玧就腿疼,足足養了兩三年才好。
也虧得是年紀小,身子骨能調養過來,否則怕是要落一輩子的毛病。
思及此處,方玧的目光就冷了幾分。
“除此之外,喬姨娘可還說了什麼嗎?”
“喬姨娘與奴婢說,如今她的日子不太好過,老爺已經許久沒去看她了,奴婢瞧她不像是說謊,如今過年呢,奴婢瞧她的衣裳不是新做的,往年可沒有這樣的時候。”
青容回想著今日和喬姨娘見麵的樣子,抿唇道。
方玧垂眸,“如今趙氏有個當了大皇子側妃的女兒,那是父親的從龍之功呢,能不依著趙氏麼,喬姨娘得寵多年,怎麼會有好日子過。”
“良娣預備怎麼辦?”青容道,“咱們一直這麼接濟喬姨娘,也不是個事兒,接觸多了,容易叫人發現。”
青容說的這些,方玧也是想過的,所以這會子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後,便淡淡道。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方參知是體麵人,偷是做不出了,不過養外室想來是可以的。”
一聽這話,青容就有些驚訝。
“這,老爺會養外室嗎?府裡頭夫人看的緊呢。”
“正因為看的緊,府裡頭被趙氏一把抓著,才會想往外頭來找自由快活不是嗎?”
方玧勾了勾唇角,眼底裡露出嘲諷之意。
從前在方府的時候她就知道方宏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房裡伺候的丫鬟,有兩三個年輕貌美的都被他碰過了,隻是礙於趙氏這個嫡妻壓著,沒給名分罷了。
這樣一個男人,能指望他有多忠誠。
尤其是自打方珮嫁給大皇子做側妃之後,趙氏在方家愈發得勢,想必也是把方宏深看得極嚴。
哪怕有送上一個美妾,但指望這就能讓方宏深滿意,怎麼可能呢?
“那良娣想怎麼做?”青容正色道。
儼然是方玧一聲吩咐,她就會立即去安排。
方玧勾唇,淡淡道,“還記得我選秀後等待入東宮的那幾個月,結識的柳姑娘嗎?”
“自然記得。”青容麵色微紅。
這個柳姑娘其實已經是半老徐娘了,還是妓子從良,方玧與她學了些閨房裡的東西。
“你去找她,問她要個穩妥的人。”
方玧斂眸,招手讓青容走近,又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聽罷,青容點點頭,進內室裡拿了些東西,就又出門去了。
這事兒暗裡準備起來,明麵兒上的事兒也是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十五元宵節過後,裴曜才算沒那麼忙了,開始往後院裡走了幾趟。
去楊側妃那裡用了一回午膳,又陪何良娣賞了一回梅花。
等終於到碧落齋來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底了。
“妾身給殿下請安。”方玧見著人,笑的甜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