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太子妃一病,楊側妃又有孕。
梧桐苑裡少不得有那麼幾個粗使奴才心就不安了。
原本他們就和主子根本見不上麵兒,撈不著多少好,要是太子妃沒了,他們還得重新再謀出路,這不是怕麼。
便就浮躁起來,嘴巴不嚴實了。
添墨和敏思兩個忙於照顧太子妃,這幾日也鬆懈了對下頭人的約束,竟是叫兩個掃灑的小太監在窗根兒底下嚼舌根,被太子妃聽去了消息。
至於這兩個小太監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旁人不知,隻知道倆人都被洪正帶去處置了。
對外頭說的是杖斃。
但洪正清楚,人是杖斃了,可杖斃之前還吃了點兒彆的苦頭。
裴曜不傻,怎麼瞧不出這其中或有問題呢。
這不,暗裡一用刑,就全招了,是有人給了銀子,命他們故意說給太子妃聽的。
順藤摸瓜往上一找,就和未央閣這邊有了絲絲縷縷的牽連。
雖然不夠直接,但大致也能表明消息是從楊側妃這裡傳出來,傳到了太子妃耳朵裡的。
至於楊側妃給徽州娘家傳信的事兒,自然也是沒能瞞過去。
議事結束,送走了大臣後,聽完洪正的彙報,裴曜的眸色就微不可查的暗了兩分。
沉默片刻後,低聲道。
“楊氏有孕了,靜心養胎為宜,宮外的事兒,未央閣以外的事兒,少讓她知道,操心太多,怕於胎兒不利。”
“奴才遵命。”
洪正拱了拱手,默默退下。
走到書房外,就長長歎了口氣,心中也是唏噓。
心說楊側妃鬨什麼呢?有孕,有家室,還有幾分寵愛,安安分分的待著不好麼,非得弄這些有的沒的。
這東宮裡頭,除非太子沒查,或是默許,能有幾件事兒瞞的過殿下去?
如今可好,要被切去不少耳目了。
不過倒也有件叫人送了一口氣的事兒,幾位太醫聯手,總算是讓太子妃醒過來了,雖說情況不大好,但也暫時性命無憂。
裴曜又親自去了一趟梧桐苑,隔著窗戶同太子妃說了幾句話,也算是安慰了。
而接下來的幾天,東宮裡頭就接連少了不少奴才。
外人瞧著他們是染病的染病,犯事兒的犯事兒,或死了或罰出宮了,但楊側妃心裡清楚,這是太子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在警告敲打她了。
當即心中也是一陣後怕,後悔用了這種小聰明。
太子妃沒有扳倒,反而惹了太子不悅。
所以緊跟著一段時間她也是老老實實的,十分低調。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老實了的緣故,太子妃的病情倒是見了好轉。
東宮的事兒處理完了,宮外的事兒這幾天也是基本收尾。
因為汙蔑太子貪汙,那個當朝跳出來的秦大人丟了腦袋,而李穆則是被迫當朝向裴曜道歉,手底下的權力,也被迫瓜分了一些出去。
不過李穆心中不服,他也是想著忍了這一時失手,等著大皇子回來了,就會有轉機。
北方的災情如今已經穩定下來了,大皇子已經在預備啟程返京了。
裴曜不理會李穆這些人的心思,他如今隻想著,總算是能歇一歇了。
沒多久就要過年了呢。
於是這日,在去看過了太子妃之後,裴曜就來了碧落齋。
離上回過來也是有段時間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又多,方玧見著他,一時都還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