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話怎麼說都不會錯。
果然,裴曜也是麵色溫和的點了點頭,隨即擺手,叫乳母把孩子抱下去了。
這會子雁微端了熱茶上來,方玧親自接過,遞給了裴曜。
“殿下是打梧桐苑過來的吧,也不知太子妃的病情如何了,不能前去侍疾,妾身也是一直掛念著呢。”
今兒就是因為知道裴曜去了梧桐苑,所以才沒想到他會忘碧落齋來。
裴曜抿了口茶,“如今也好了六成了,鼠疫過去就有,宮中本就存了藥方,太醫們改進之後,倒是很對症,現下宮外的情況也都抑製住了。”
“那可太好了,眼瞧著就要過年了,太子妃的病好了,咱們一道過年才是團圓呢。”方玧淺笑著道。
她的語氣輕快真誠,麵上也不見絲毫做偽之色,裴曜瞧著,倒也覺得她是真心。
於是眸中也帶了笑意。
“是啊,快要過年了,北方的災情也都差不多了,大皇子不日就要回朝領功了啊。”
“要說功勞,殿下可不比他少。”方玧蹙了蹙眉,有些憤憤的,“前不久李丞相等人還汙蔑您貪汙賑災錢糧呢,其心可誅,大皇子未必不知。”
提起這件事,裴曜眸底便閃過一絲銳光,旋即輕笑一聲。
“他當然知道了,若不是他和李穆那老東西對了賬,又怎麼會發現這其中漏缺呢。”
不過以大皇子的性格,做事可沒那麼仔細,兵部派人送來多少,他肯定就收多少,才不會管裴曜究竟跟戶部要了多少。
這還得是二皇子在旁邊提醒,才會有這般效果。
當然了,這些話裴曜就不會同方玧說了,這都是朝政上的爭鬥。
而方玧此刻也很自覺的不在繼續關於前朝的話題,隻做嫉惡如仇的模樣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作惡太多,總會自食惡果的。”
“說的對。”裴曜挑眉一笑,像是哄孩子般誇了一句,旋即便道,“這些時候悶在院兒裡都做什麼呢?”
他岔開話題了,方玧也是很乖巧的接上答話。
眉眼彎彎,細數道,“學了界線織補的手藝,臨摹了殿下的字帖,畫了幾副畫,破了棋譜上的幾個殘局,如今看詩集呢,妾身想著做了畫兒,總得題詩吧,總題旁人的詩也差點兒意思,自己的畫兒配自己的詩才好呢。”
其實裴曜也就是隨口一問的,沒想到方玧還是和以前一樣,真的細細作答。
而且這一答,還跟她從前的風格一樣呢,就沒閒下來過,又學了不少新東西,從前會的還更進益了。
裴曜心想,方玧要是扔去給陸太傅教,這愛學肯學的性子,怕是很得陸太傅喜歡的。
思及此處,便不由輕笑了一聲。
這便引得方玧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殿下?”
“啊,沒什麼。”裴曜抬手抵唇輕咳兩聲,“不是說臨摹了孤的字帖麼,走,帶孤去瞧瞧你的字進益了沒有。”
“是。”方玧柔柔欠身。
雖說總覺得裴曜心裡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但又不好問,隻得拋開不想了。
兩人起身,剛走到書案旁邊,還沒等方玧把東西拿出來呢。
這時候洪正打外頭進來,低聲道。
“殿下,楊側妃身邊的雲柔過來了,說是未央閣的小廚房裡做了些新鮮點心,楊側妃吃著不錯,想著方良娣或許喜歡,殿下又恰好在方良娣這兒,所以命她送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