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玧抿唇笑了笑,“能為殿下解憂,也是妾身的福氣。”
“好了,孤還有事,隔天再來看你。”裴曜笑了笑,站起身來。
過來晃悠一圈,心情紓解的差不多了,該回去處理政務了。
對於自己當了解語花這事兒,方玧沒什麼感觸,分內之事罷了。
於是溫柔乖巧的把人送了出去。
不過轉身回了屋裡,就把青容單獨留了下來。
“這段時日喬姨娘和蓉姨娘都沒來消息了,你主動聯絡一下她們吧,問問我之前交代的事兒,另外,慈恩那邊,也最後再問一問她的意願。”
“是。”
青容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傍晚。
京郊一處破落的四合院,小丫鬟腳步輕快的推開院門,進了院裡,又利索的將門鎖好,才快步進了南邊的那間屋子。
剛走近,便聽得屋裡一陣婦人的劇烈咳嗽,還有少女帶著焦急擔憂的聲音。
“娘您小心些,來,喝點熱水吧。”
“夫人,姑娘。”
小丫鬟進屋,趕忙從小爐子上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那少女瞧著約麼就十六歲的年紀,清麗的麵容上滿是擔憂,這會兒接過水便小心翼翼的喂給了榻上半靠著迎枕的婦人。
婦人麵色枯槁,雙目渾濁,頭發更是已經花白,瞧著便知是纏綿病榻許久的人。
若不是那少女喚她做娘親,旁人恐怕會覺得她是祖母才對。
喝過水,婦人無力的躺下,少女這才看了一眼小丫鬟,旋即給婦人掖了掖被角,緩步帶著丫鬟出了房間。
“有什麼消息?”少女問道。
小丫鬟抿了抿唇,“東宮裡頭,方良娣說,還請姑娘您最後再想想清楚,這事兒她不逼著姑娘做。”
原來這位少女便是方玧的族中旁支的妹妹,方慈恩。
“我哪有考量的機會。”方慈恩苦笑,不過眸中卻是寒光和恨意,“就算她不挑中我,族中也已經派人遞來了消息,八成是選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女進去明王府固寵,與其我再被他們當棋子,倒不如與方良娣合作。”
說到族中,方慈恩捏著帕子的手就愈發緊了緊。
當初她家裡也是不錯的,他的父親再朝為官雖不顯赫但也顧得一家老小生活富足。
後來哥哥也高中,進了翰林院為官,也是清貴的路子。
可是這一切都被方宏深給毀了。
他為大皇子籌劃,欺瞞利用了方慈恩的父親,後不慎出了紕漏,需要拎出去一個替罪羊,於是方宏深以她哥哥和她的前程做威脅,逼的他父親出來頂罪。
為了兒女,方慈恩的父親一人攬下所有罪責,喪了性命。
可方宏深卻並未信守諾言,善待她們一家,反倒是和族中其他人一樣,言說她的父親是奸佞小人,自己是大義滅親的義舉。
方宏深官高,族中人自然是向著他說話。
後來方慈恩的兄長心中難忍憤怒,意欲揭發方宏深的罪行,竟被方宏深設計害死。
說是遭了山賊劫財,死無全屍。
為此,方慈恩的母親哭瞎了眼睛,一病不起。
族中其他人眼見她們這一戶沒了男子頂立門戶,就強行占了她們的家產,把她們娘兒倆趕到了這裡。
若非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巧兒還肯跟著伺候,方慈恩一人照顧病母,更要艱難。
有這般仇恨,所以在方玧頭回聯絡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心要走這條路了。
固寵,棋子。
方慈恩捏緊了拳頭,她和方玧都是一類的,身不由己的人,既然如此,就偏要搏出一番天地來,將從前欺辱她的人,都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