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裴曜看完太子妃的信,麵上就陰沉了下來。
抬眸掃一眼前來送信的嚴禮,聲音不溫不冷道。
“太子妃派你來,可還有彆的吩咐?”
“回殿下,娘娘說,此次的事情皆因徐大人那位續弦王氏所起,徐家姑娘本性不壞,隻是受人蒙蔽,也是的確對殿下一顆真心,徐大人雖在家事上糊塗,可徐家是清貴,他本人調回京都後,也任要職。”
說到此處,嚴禮頓了頓,餘光打量一眼裴曜的神色,才繼續道。
“娘娘知道殿下心中肯定有氣,娘娘說,殿下收了徐姑娘入宮,隻當是多養個閒人就好,徐家日後定會同陸家一樣,對殿下鼎力相助,至於那挑撥生事,心思不純的王氏,娘娘說,她會處理好的。”
聽完嚴禮這番話之後,裴曜斂了斂眸子。
沉默片刻,將手裡的書信扔到了桌上。
“回去告訴太子妃,徐氏入東宮後,隻給淑人位份,永不晉位。”
“是。”
嚴禮跪下磕了個頭,趕忙退了出去。
他自然看的出來,裴曜的不悅了。
出門兒時,洪正站在門口,見他出來就叫身後小丫鬟遞上了早就備好的茶。
嚴禮接過來,仰頭飲儘,便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老哥哥,你說他們這是鬨什麼呢,這宮裡就這麼好,削尖了頭就要往裡鑽?”
“行了,我知道你今兒這差事不好當,快回去向娘娘複命吧。”
洪正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著道。
嚴禮衝他拱了拱手,趕緊離開了。
他趕著回去,還得替太子妃辦另一樁事兒呢。
徐馨兒的繼母王氏,留不得了。
說來這女人變成如今這樣,也是個可憐人。
她原是小戶人家受寵的嫡女,本可以好好嫁個門當戶對的人,但徐家死了主母,要找人續弦,竟尋到了她門上。
原本王氏是不願意的,可他的爹娘覺得徐家是高門,徐德也是清正名聲在外,與先夫人感情極好,若非先夫人過世要續弦,是不會與王家結親的,這對王家是大好事。
所以王氏的爹娘勸動了她,把她嫁了過去。
新婚後,王氏發現,夫君的確好,但對她始終客氣疏離,還總是懷念亡妻。
哪怕王氏給徐德又生了一雙兒女,但徐德還是更喜歡徐馨兒多些。
時日一場,王氏的心理就不平衡起來,扭曲的把徐德和徐馨兒父女倆都恨上了。
所以她養壞了徐馨兒的性子,又在徐德麵前裝得溫婉賢惠,博取信任。
這回王氏設局,是想毀了徐馨兒的一輩子,也叫徐馨兒這個蠢貨的事兒,讓徐德得罪陸家,得罪太子,從此官場不順。
若不是失心瘋了,誰又敢這樣不管自己死活,也要讓旁人不好過呢,且這回還是連裴曜這個太子都一起算計了。
隻能說,王氏恨了多年,恨的扭曲了,已經是不管不顧。
太子妃在遞上這封書信之前,就已經基本徹查了這件事,隻待裴曜這邊一點頭,王氏那邊,也就到頭了。
但不管怎麼樣,王氏這一算計,徐馨兒的這一生,注定就要坎坷了。
說起來,她還是成功的毀了徐馨兒的一生。
當然,這是外頭的話,就不多提了。
彼時莊子裡頭,裴曜也是心情煩躁的很。
等嚴禮走後,他便起身去了方玧的院子。
來時,方玧正在廊下修剪一盆綠植。
聽到動靜,方玧才轉過頭來,見是裴曜過來了,便把手裡的剪刀遞給了雁微,又接過青容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才迎上來行禮。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