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一手抓住方玧,一手提著還在滴血的長劍,繼續往林子深處跑。
身後還有兩個人在緊緊追趕他們,方玧明顯覺得自己要跑不動了。
本來就沒經曆過這種高強度的運動,她還懷著身孕,且剛剛從溺水的困境中逃離,此刻還能能跑起來,已經是精疲力竭後求生的爆發力了。
但這樣跑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她已經覺得腹部開始隱隱作痛了。
裴曜大約也是感覺到了這樣下去不行,在一處樹木稍稀疏的地方,猛地停下腳步,把方玧推開後,轉身就朝那兩個追來的殺手攻去。
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與其跑的精疲力竭後被追上殺了,倒不如搏一搏,還有一線生機。
有句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雖然此刻拿來作比喻不是很恰當,但對於幾乎可稱絕境的裴曜來說,他此刻就是光腳的那一個。
原本他武藝就不差,此刻憋了一股求生的狠勁,雖負傷,倒也真的以一敵二,勝了。
砍倒一人後,用力將劍狠狠刺進了另一人的胸膛。
而後便狼狽的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
方玧正預備前去攙扶,就發現,剛剛被裴曜砍倒的那人並沒有死,此刻掙紮著,還想拿刀站起來。
顧不得想那麼多,方玧衝上前去,狠狠在他頭上踢了一腳後,彎腰撿起那人落在地上的劍,就用力插進了那人的胸口。
大約是想不到一個弱女子會爆發出這樣的力量吧,那殺手死前,瞪大了眼睛,猶有不可置信。
而殺了人的方玧,也是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像是被人扼住喉嚨了一把,渾身顫栗著,張著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裴曜轉身之時,就見方玧滿眼驚恐,淚水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裡滾落,小臉慘白,如同瀕死的魚一般,大口大口的想要呼吸,卻吸不進氧氣的樣子。
“彆怕,彆怕,孤在這兒呢,彆怕啊,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裴曜趕緊踉蹌著過去,一把將人攬入懷中,輕輕拍著方玧的背,努力的安慰起來。
片刻後,終於聽得方玧發出了委屈害怕的哭聲。
這就是緩過勁兒了。
但現在這地方可不容他們繼續緩。
要是有人再追來就完了。
所以裴曜安慰了方玧幾句後,便持劍撐著站起來,牽著她繼續往前逃。
而彼時河道邊上。
來尋裴曜和方玧的侍衛是由明王帶領的。
晃了一圈後,沒找到人,便就回去向承景帝複命了。
“回父皇,兒臣無能,沒有在河岸邊找到太子和方良娣,兒子以為,他們或許已經,已經遇難了。”
“不可能!”
洪正失聲喊了出來,慌忙跪地,爬到了承景帝麵前。
“皇上,奴才親眼看見了,太子殿下和方良娣從水裡浮起來了,殿下和方良娣都是會水的人,他們一定還活著,或許,或許是進了旁邊林子,被附近村民所救呢,還請皇上加派人手,繼續搜尋啊!”
“明王親自去尋,這還不夠嗎?本宮知道你護主心切,可也該接受事實。”
李皇後在旁邊沉聲道,也是做出一臉心痛的樣子。
開玩笑,裴曜落水失蹤,他們自然是大喜,怎麼可能願意去找呢。
正當洪正預備再求時,就見陸丞相和受傷的太子妃,父女兩人過來了。
陸川麵色陰沉,冷冷掃了皇後和明王一眼後,拱手朗聲道。
“皇上,太子殿下乃先帝唯一的遺嗣,更是我大齊天下人皆知的儲君,出此變故,必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皇上該如何麵對先帝,麵對天下人,若是就此蓋棺定論,怕是難堵悠悠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