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勤也是不含糊,立即將自己探聽到的消息複述了一遍。
現如今外頭的人馬有兩撥,皇家侍衛和京都衛,分彆在河兩岸的樹林,及附近的村落搜尋,還有一些則在河裡打撈。
因為劉家人靠砍柴為生,獨居此處,並不在村落之中,所以現如今還沒有找到這一片來。
劉勤剛才對父親劉金柱所說的,瞧著其中有幾個官兵麵相不善,也不是假話。
根據他的觀察,大概率有明王的人隱匿在這些搜救官兵之中,甚至偽裝成了百姓商販,也在暗中找裴曜和方玧的下落。
所以他不敢馬虎,傷藥是暫時不敢買了,萬一明王在藥鋪設了人盯著,忽然買這些治傷和安胎的藥,定然引人懷疑。
“現如今皇上禦駕已經回宮,是陸丞相和京都衛指揮同知胡岱序大人在指揮搜救,但暗中仍然有其他人參與其中,草民若想替殿下報信,隻能設法親自見到陸丞相或胡大人,才能有機會,但暗處有眼線盯著,恐怕難。”
劉勤緊蹙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裴曜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明王一開始就派了人想來暗殺他,一次不成,定然會加倍反撲,這種時候不能掉以輕心。
“殿下,妾身倒是有一法子,不知能不能行得通。”方玧柔聲開口。
聞聲,裴曜和劉勤都側目向她看去。
便聽得方玧道,“如今明王一顆心全都撲在殿下這裡,他會防著一切和殿下交好的人,可這裡頭應當沒有敦王。”
雖說之前賑災論功行賞時,裴曜推了敦王一把,叫他和明王一起得以封王。
但在外人看來,也隻是裴曜不想明王一人獨大罷了。
後來敦王妃的父親能從戶部侍郎升上戶部尚書這個位置,外人看,也是因為裴曜和明王鬥的兩敗俱傷後,叫他撿的漏。
這麼多年,敦王一直默默無聞,極少參與朝政事,北上賑災立功的事兒,早就要被人忘乾淨了,又自那以後,再沒和裴曜或明王有牽扯,實在很不顯眼。
可他私下裡和裴曜的關係麼,方玧是知道幾分的呀。
所以這時候提出敦王來,裴曜也是被提醒到了。
思索片刻,就看向了劉勤。
“你可能入城替孤傳信?”
“能!家中有馬,不需太久。”
劉勤重重點頭。
而後裴曜就招手示意他靠近,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片刻後,劉勤與父母交代了一聲,便迅速的騎著馬又離開了。
裴曜麵色凝重,不由握緊了牽著方玧的手。
現如今,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隻能寄希望於劉勤這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了。
“殿下彆擔心。”方玧感受到他的心緒,也輕輕的回握住了他的手,“無論如何,妾身一定會陪在殿下身邊的。”
不得不說,現如今的方玧,是裴曜此刻唯一能放心依靠信任的人了,心裡竟也生出了同患難的情愫來。
微微頷首,也將方玧拉近些,“嗯,孤也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
不談什麼情愛,女人是他的女人,孩子是他的孩子,裴曜覺得,作為丈夫和男人,這是他該承擔的責任。
又歇息片刻後,房門外傳來了輕微的碗碟碰撞聲。
隨後便聽得劉家大嫂溫和的聲音,“公子,夫人,吃的東西準備好了,公子有傷不便下床,我給你們端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