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抓了下官,不知究竟何意,下官是明王的貼身侍從,殿下要拿下官,好歹該同明王說一聲,這般綁來,怕是不妥。”
他說完這話,便見裴曜乍然抬眸,目光冷厲的直向他刺來,猶如蒼鷹,犀利而尖銳,似能將人穿透。
“良禽擇木而棲,孤有惜才之心,張統領沒有惜命之心嗎?”
或許是裴曜的氣場太過強勢,張靜安此刻覺得渾身僵直,頭皮有些發麻,喉嚨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而裴曜似乎並沒有什麼耐心。
見他不說話,便將手裡剛泡好的一杯茶潑了出去,淡淡道。
“帶下去吧,什麼時候回心轉意了,什麼時候再來見孤。”
等人被拉出去後,暗處敦王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皇兄接下來預備怎麼做,對外,您失蹤的時間可有幾日了。”
“有了物證人證,自然是該登堂對峙了。”裴曜冷聲道,親自重新泡了一杯茶,遞給敦王,“此次多謝二弟了,恩情在孤心中,日後定當厚謝。”
敦王雙手接過茶盞,恭敬道,“都是臣弟應當做的。”
小小的彆院之內。
而當晚,明王沒有等到張靜安回來,心裡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對勁。
張靜安是他的得力臂膀,每日都要來彙報的,可今晚沒出現,不會是出事了吧。
可若是出事了,怎麼會沒有人來稟報呢,張靜安身為明王府的侍衛統領,不會不帶人一起行動的。
在屋裡來回踱步一陣,終是覺得不安,便又另派了人出去找。
夜半,人回來,卻說什麼都沒發現,和張靜安一道出去的兄弟們,都一起消失了。
明王自然是不信這說辭的,隻勒令他們再去找。
消失了一個裴曜就算了,怎麼可能連他的人也消失那麼多呢。
揣著不安的心,一整晚明王都沒能入睡。
而等他次日頂著滿眼的紅血絲,上朝之時,在踏入金鑾殿的那一刻,心就沉到了穀底,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驟然愣在了當場。
裴曜,是裴曜。
此刻身著太子吉服,昂首立於大殿中央的人,可不就是消失了好幾天,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裴曜麼。
“你你.”
“明王看見孤,似乎很驚訝。”
裴曜轉身,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拂了拂衣袖,雲淡風輕的模樣。
“還是說,孤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讓明王失望了,意外了?”
耳邊是裴曜的聲音,明王卻覺得整個腦子都轟然炸裂了。
他再笨也能想到,此時此刻裴曜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且張靜安又不見了,究竟意味著什麼。
要麼,張靜安叛變了,要麼,張靜安被抓了,也可能早已出賣了他。
這時候,明王的老丈人,吏部尚書劉明和趕到,站在他背後喚了兩聲,才叫他略略回神兩分。
而未等他開口說什麼,就聽得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百官聞聲跪下,便見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從轎攆上慌忙下來,疾步進了大殿。
承景帝臉上的神情也是意外又慌亂,在看見裴曜真的好好站在金鑾殿上後,沒由來的,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為這回的事情他雖沒有參與,可這幾日也早就猜想到許多,他一直沒有出手製止,裝作不知,何嘗不是存了想借機除掉裴曜的心思呢。
而這時候裴曜好好的,默不作聲的突然回來了,承景帝心中也是萬分心虛的。